如此恰到好处。
“……”他接过玉佩,神色复杂,“多谢。”
“举手之劳。”
季远之说得轻巧,萧子衿却知道哪有那么容易,若真如此简单叶舟也不会追查了近三年。他一时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只是当被注视的时候会油然生出几分莫名的惶恐和愧疚。
“你身上的蛊毒……”
季远之不甚在意:“没什么大碍,双生蛊并不致命,只心绪不宁的时候偶有发作罢了。”
“况且,”他道,“这几年我已经习惯了。”
他语气轻描淡写,脸上却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落寞,教原先就心情复杂的萧子衿顿时心里不是滋味了起来总觉得自己像个负心薄情的人渣。
“是我走之后?”萧子衿问。
季远之既没说是却也没说不是,甚至垂下眼一副并不愿多言的模样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萧子衿便当他默认,一时牙根酸涩,说不清什么感觉。
这八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刻意地忘掉季远之——为他端药的季远之;为他求医的季远之;为他起争执的季远之,还有最后在药谷出口处,远远望着他送他离去的季远之。
他不敢去想若是季岩知道他放走了自己他会有什么下场。
陈家的数百条枉死的人命背负在他肩上,太子旧党的希望压在他身上,让他全然不敢去思考半分儿女情长。
每当他有一丝软弱,一丝犹豫,总会想起老太傅跪在湿滑长了青苔的石阶上时那极深极重的一眼。
也许当时年过半百的老太傅就意识到了,屠刀即将挥下——那是从古至今不可违逆的君权对可能动摇自己之人的警告。
季远之像是看出他的愧疚,眉眼弯弯:“阿楠,这是我愿意的。”
“当年放你走是我愿意的,如今成为你的刃也是我愿意的。”
“你不必有愧。”
萧子衿避开他专注的目光沉默下来,思虑良久后他突然说:“此前我问过沉舟双生蛊是如何使用的。”
季远之不明所以:“?”
“若你还是坚持,我可以成为母蛊。此后我依旧会替你搜寻双生蛊的解决之法,若有一日你厌倦……也自可离去。”
而他的最终归宿,不是马革裹尸就是终老朝堂。
出生皇家,有些事情到底是不能随心所欲任性而为的。
萧子衿心想,这也可能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次任性了。
季远之眼睛一亮又飞快暗淡了下去,他笑容有些勉强酸涩:“阿楠,你不必因为愧疚而如此。”
“因爱故生忧,有爱故生怖,若只是愧疚,我堂堂静王难道拿不出金银玉石,地契钱帛?”萧子衿目光郑重,“我只问你一次——你真的坚持如此吗?”
季远之眼里顿时重新燃起了火光,那淬着淡蓝的深褐色瞳孔中似乎有潋滟水色荡漾而起,他豁然抬眼:“阿楠?!”
萧子衿朝他伸出手。
掌心处若是细看依旧能看出当年在药谷被利器划伤留下的疤痕。
十指相扣瞬间,季远之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得逞的喜悦,然而他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略微低下头,看着像是颇为不好意思。
萧子衿一时冲动,这会儿想反悔也迟了,他吁了一口气,心里却并不大后悔,甚至带了点少见的轻松。
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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