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的毛巾随手搭在椅子上,望着他:
“嗯,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如果明天还这样会耽误进度。”
“可是我不会演戏。”白檀不敢应承,怕自己把霍泱带歪。
“没关系。”霍泱拉过他坐在床上,说了意味不明的一句,“只要是你就行。”
白檀迷迷糊糊想着这句“只要是你”是什么意思呢,该不会霍泱发现了他身上常人难以察觉的演戏天赋?
思忖的工夫,霍泱下单从就近便利店买了把玩具刀,可收缩那种。
他将台本展开指给白檀看:“你的台词就这一句,很简单。”
白檀点点头,开启了小学生背课文模式。
十分钟后。
明亮的吊顶灯被切换至昏黄的壁灯,微弱地照亮了狭小一片区域。
犹如古时的夜晚,烛影摇曳。
带着倦意的灯光下,白檀俯身望着霍泱,光影交缠,更加凸显的立体五官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一般。
白檀的确没什么演技,生硬的将那柄玩具刀捅入霍泱胸口。
继而毫无感情地念台词:
“江大哥,对不起,我林家上下三十五口被你灭门时,我就已经忘了竹马绕青梅,忘了自己懵懂无知跟随你身后问你长大后会不会娶我。家父背信弃义使你江家蒙受不白之冤,罪无可恕,可说到底,他也是生养我的父亲。”
“江大哥,真的对不起,来生再见。”
说着,那柄玩具刀在白檀的发力下完全没入霍泱胸口。
白檀内心暗暗松了口气。
好歹是没背错,磕磕绊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白檀抬眼的瞬间,却猛然怔住。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霍泱立体分明的眉骨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眸。
却在那昏暗的环境下看到了深邃瞳眸中涌上的水汽,明珰乱坠。
白檀咽了口唾沫。
那双似黑潭一般的眼眸不断涌上万般情绪,眼底暗抑扬,绝望被无尽的迷恋所取代。
那一刻,白檀恍惚了。
手中那柄可伸缩的玩具刀刺穿了皮肉,顷刻间涌出大量鲜血。
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好似也被喷溅出的鲜血浸染。
强烈的恐惧袭来,白檀忙抬手捂住霍泱的胸口,使劲擦拭着汩汩冒出的鲜血。
可越擦,血越多,再也止不住一般。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檀手足无措使劲抹着鲜血,手指剧烈颤抖着。
鲜血染红了眼眶,眼前的场景也愈来愈模糊。
“怎么了。”霍泱倏然直起身子,蹙着眉按住了他的手。
“啪”的一声,白檀脑中的某根弦好像断开了。
他愣了愣,缓缓看向霍泱的胸口。
雪白的衬衫干净如新,没有一点血染的影子。
白檀怔怔看向霍泱,又看看自己的手。
奇怪,并没有血。
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么。
望着白檀泛红的眼尾,霍泱眉间轻轻舒展开。
他拿起玩具刀将刀身按进去:
“这只是玩具,怎么会造成伤害。”
白檀喉结滑动着,只觉得喉咙好似被塞住了一般。
寒意密密麻麻在后背炸开。
他终于体会到了何为上乘演技。霍泱单单一个眼神他却好像看到了幻觉,看见了大量鲜血,之后涌上的自责和痛苦无休止地折磨他,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恐怖如斯。
霍泱凝望着他,良久,抬手撩开他额间被汗水晕湿的发丝,轻轻为他擦了把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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