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我出去走走啊。”
朝里头喊了一声,她走得比没杵拐杖那会儿还要快。
陆春浓正忙活着打扫鸡圈,灰头土脸的,等她拿着扫帚出来,她婆婆早就不见身影了。
“妈?妈?”
半会功夫,喊了半天不见人回复,估摸着是走远了,抬眼看了下天气,陆春浓心情也变焦虑了。
年前的天气很好,太阳高高挂着,孙来妹多走了两步就喘得不行。
大队坪下的竹林旁边,一堆人坐在那唠嗑。
“诶,你们看那是不是孙来妹,她腿好了?”
“没好呢,没见她杵着拐杖呢。”
“孙来妹,你在那干什么呢?”张大娘大嗓门一喊,“来这坐一坐啊,今天的太阳晒得舒服嘞。”
孙来妹脚步一顿,看着大树底下一大群人,很不自在,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大概有一两年时间,她都没跟大队里那些人坐在一起过,主要还是因为流言。
见到个熟悉的,动不动就一眼‘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她,各种教唆,教她怎么管教儿媳,不能让儿子把心都放儿媳身上。
但其实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当事人知道,为免膈应,她干脆就在家老老实实带孙子。
眼见喊不来,张大娘已经走过来了,“我们喊你半天了,咋不过来嘞,我看你跟你儿媳妇住久了,性子是跟她越来越像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跟附近的人走一起唠唠,这样咋行哟。”
听见这话,孙来妹尴尬笑着没答。
她跟儿媳不一样,她儿媳完全是跟大队里同龄人说不上话,那叫什么,读过书的人和没读过的,思想境界就不一样,而且别以为她不知道,之前还有人在她儿媳面前‘指指点点’,里里外外看不起她带着拖油瓶嫁给大队里的人。
眼看没办法躲,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大树底下,张大娘把自己的凳子给她,然后跟别人挤在一起,“坐啊!”
孙来妹视线扫过各人,尴尬地借着拐杖的力坐下。
张大娘视线落在她腿上,“我看你腿好得还挺快的啊,前几天好像还不能下地走不是?”
不但如此,张大娘发现她面色透着红润,“你这是补了啥,脸色也好看不少。”
之前暂且不说不是特别不好吧,但看着就是脸色蜡黄,一脸操劳相。
她话音一落,离得近的都看过去。
孙来妹没带镜子,又被她们看得不太自在,“能有啥吃啊,我家里条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她家里吃的比大队上绝大多数家庭都不如。
她想了想,顶多是回来后操劳的少了,重活都被陆秦抢去了,再者之前家里没个男人顶着,她一个老的少不得操心来操心去,心思一重,身体自然就养不好。
张大娘不太信,看她不愿意说,就没再问。
“对了,你孙子东东呢?”
以前可是天天跟在孙来妹后面的,就连干活也是背着,简直就是他们孔家的命根子,但大队上谁家的孙子都是命根子。
一提这事,孙来妹想起出来逛的目的,“我家东东跟陆秦去县城玩去了。”
“去县城了啊?”
赵大娘旁边的刘大娘一惊一乍。
王家婶子正在纳鞋底,差点没被她吓得戳到手,“哎呦,耳朵都要被你吼聋了。”
刘大娘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露出一脸讲八卦的神情,“我这不是想起一件事了吗,就大队长家的刘桃花说的,县城最近有人贩子嘞。”
“啥?”
这下谁也别嫌弃谁的声音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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