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怎么还要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陈牧成还能说什么,他就是因为爱他才做这些的啊。
陈牧成疼着眼,嘴巴含出嘶哑的声腔,异调得像嗓子在哭:“我爱你,哥。”
不要再说爱他了,给他一个别的能充分让他相信的理由吧。
杨乘泯被肢解,被冲击,被崩溃,被颠覆,被坍塌,在他口口声声的爱下,整个人犹如被他撕碎再被他拼造。
他看着陈牧成很痛苦,一种说不上来,讲不明白,像心跳一样牵控着他全身心的痛苦。
痛苦,各种情绪缠在一起糅在一起纠在一起的痛苦,像一种感情。一种催着他,推着他,引点着他,驱动着他,最后逼着他让他认识,让他被迫将他空白的,从未触碰到过的那部分感情填满。
火烧起来了。从阳台,借着一地散开的,何欢生前的衣物烧起来了。
烧吧,把他和他都烧了吧。这场由他妈妈作为燃体的火,把他和他都烧了才最合适。
杨乘泯的视线涣散跃进朝他和陈牧成徐徐而来的火,没有反应地直视它融进那盆灰里,在他的眼睛里跳,在陈牧成身后跳。
橙红的,炽热的,起舞的。
杨乘泯知道是哪种感情了。
是恨吧。
这是恨吧。
让他这么痛苦的,是恨吧。
杨乘泯的手滑下来了,有气无力地滑下来了,有气无力地张开嘴,有气无力地对陈牧成开口。
“我恨你。”
杨乘泯说。
陈牧成瘫在地上,头湿漉漉地埋在两腿间。他发抖着捂着耳朵,脑子里全是杨乘泯这句我恨你。
他想跟杨乘泯说他的耳朵里全是水声,他想跟杨乘泯说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但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我恨你。
他从不为难杨乘泯,从不要杨乘泯对他回应什么感情表达什么感情,他从来都是只要杨乘泯好,为什么杨乘泯要这么残忍地对他说一个我恨你,他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吗,他知道他对他说这三个字代表什么吗。
陈牧成去倒水,斜着耳朵倒水,想把杨乘泯那句我恨你倒出来。
倒不出来,怎么都倒不出来,一直循环,一直在他的耳朵里循环。轰轰又轰轰,隆隆又隆隆,雷声滚滚,在他的耳朵里。
陈牧成拍耳朵的手放下了。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在浸在水里的疲软感中打开墙角的灭火器,眼睛是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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