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轻描淡写一个字,窥不出底下的心境,陈牧成看了杨乘泯一会儿,突然很小心,谨慎,轻声地开口:“那你等会儿看见他会不会很难受啊?”
杨东一走走了那么多年,徒留杨乘泯一个人那么多年,他甚至连保姆这种生活上多多少少的照应都没给杨乘泯留下一个。
如今杨乘泯一个人生活的很好,拥有在任何事物上都能面面俱到的能力,这和杨东的缺失息息相关。
成为大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唯有这种无依无靠,无路可退,不得不逼自己成为大人的方式,才最为之残忍。
换做陈牧成,陈明宏要是这样对他,陈牧成早就恨死他了。
可杨乘泯似乎不恨杨东。大概还是陈牧成阅历太少,在一些事上他总是看不懂杨乘泯。
正如眼下,他回答陈牧成的话:“难受什么?”
他既不恨杨东在他成长中的缺失,如今面对走了多年对他不闻不问的杨东也不难受,陈牧成无可避免地,想到一个最糟糕的处境。
“哥。”他问他:“你习惯了吗?”
杨乘泯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来定义习惯这两个字,也不知道陈牧成是从哪些事上面来出发的。这听起来太像坚不可摧和麻木了,而杨乘泯不是这样的。
尚未答话,有脚步和交谈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随后门被打开,杨东和陈明宏齐步走近。陈牧成还是盘着两条腿,应有的礼节没表出半分,反而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杨东。
直至陈明宏踢了两下他的椅子警告他,陈牧成才整容敛态,装模作样地朝杨东问了声好。
多年未见,一些嚼不出新花样的叙旧话,一些没有分寸感的上手,一些居高临下的长辈感,陈牧成甚至还被杨东拎出了五岁时尿床的糗事。
他哈哈大笑起来,以陈牧成那时发育不完善的孩童时期来对比,好似这样才能昭显陈牧成真的长大了一样。
陈牧成最讨厌仗着年龄去擅自揭他老底的逾越,一下子恼起来:“真是的!说这个干什么啊!”
闷着头在心里把杨东里里外外骂了个遍,索然无味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嚼两下,偷偷往旁边窥一眼,杨乘泯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被悬在头顶的灯打了勺清凌凌的光,更加柔和地看着他。
“我就那一次。”一个对视,陈牧成莫名在杨乘泯面前急忙忙给自己正名,“我一岁就不尿床了。”
“嗯。”杨乘泯是真心的,“挺厉害的。”
一句话差点把陈牧成噎死,狼吞虎咽喝两口水把喉咙里的东西冲下去,像见鬼了一样瞧着杨乘泯。
“别说了。”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夸他,陈牧成是很高兴的。但陈牧成还是不希望是在这个要素下的,这太羞耻了。
他别过头,不再看杨乘泯,片刻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又回过来,讲:“哥,吃完饭去看电影吧。”
手机打开,随便挑选一步片子,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杨乘泯一块看。于是更进一步地阐明:“我们俩一块儿看。”
不知道这顿饭结束到几点,杨乘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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