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半干,黑黑的柔软垂没在眉间,身上还带些残留的水气,眼睛亮得出奇。就这么站在杨乘泯面前,被那身浅色格子的睡衣昭显得人畜无害。
就是那句话与这副模样完全不符。讲得太大言不惭,像是终于等到机会能在他面前光明正大说出来。
杨乘泯理解不了这句话的重点是什么,看了一眼他短袖下的两条胳膊,没反应地打开药箱,拿出一管维生素软膏,措辞平静:“一天两次,热毛巾敷一下抹这个。”
然后是消炎药,过敏药,退烧药,外用伤药五花八门,怎么吃,吃多少,怎么用,副作用是什么,一一交代具无巨细。
在这个过程中,杨乘泯觉得他还是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义务。虽然陈牧成没再抱怨疼,看起来也像忘了。但那片皮肤还红着,被他烫伤的那片皮肤还红着。所以至少,他应该也要牢挂着给他买一个烫伤药。
一番话下来,陈牧成露出有点怔愣的表情,杨乘泯才意识到他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终归都有说明书,陈牧成也不会不认字。真要不舒服,洛山哪都有医院。
不过多此一举总比突发意外要好,毕竟杨乘泯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地一天一扫两天一拖,垃圾一天一倒,多不多都要倒,马桶得刷,柜子里有洁厕灵,洗完澡要通下水道。”
“衣服干了别堆着不收,东西哪拿的放哪,别搞太乱,不能带人回来。”
差不多就这些。
杨乘泯没指使陈牧成干过什么活,顶多就是刷个碗。但杨乘泯还是不想他这趟回来后家里一团糟。追着收拾烂摊子很让他烦。
他不苛求陈牧成做到窗明几净,最起码要看得过去,别给他搞得没法下脚。
“眼里有点儿活,明白没?”
陈牧成注意力不集中地点了点头。
“别玩火,别随便碰电源,晚上把门锁好,有人敲门别开。”杨乘泯交代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他把陈牧成刻画得太废物了,看起来是挺养尊处优的,但归根结底成年了,再废物也不至于是个连基本的安全意识也不知道的白痴。
杨乘泯不想说了,掀了下眼皮示意陈牧成出去。然而陈牧成却一动不动,站在他面前凝神盯着他,眼睛圆睁,定定的样子像真没听懂,需要杨乘泯进一步作阐明。
杨乘泯当然不相信他真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白痴,气压低下来,暗讽,冷冷地:“十八了,不用我教你了吧?”
话里有话,阴阳怪气。陈牧成回过神先是哦了一声,然后也有样学样,讲话干脆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陈牧成不是没听懂,他是听杨乘泯前前后后跟他嘱咐了这么多,重点早就放在别的地方了。
“你真很快就回来啊?”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跟着杨乘泯,咋呼呼的,“那你去哪个地方啊?”
杨乘泯有点无奈,用了一个比较平和的语气,没那么生冷地说:“跟你没关系。”
什么叫跟他没关系。陈牧成可没听出来他什么语气,反之适得其反急了。他跟杨乘泯一个屋里住了这么多天,杨乘泯不待见他是一回事,杨乘泯不在又是另一回事。他不在,陈牧成会特别不习惯。
“怎么能跟我没关系啊。”陈牧成心直口快道:“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啊?”
这个话说得很值得揣摩。杨乘泯异样地看了他一眼。疑惑,不理解,不明白:“你想我干什么?”
“不知道。”陈牧成不假思索地说:“但我觉得我肯定会想你的。”
根据客观事实来定论,陈牧成这个人总是很奇怪。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颠三倒四,跳出杨乘泯固有的思维。
就像他觉得,他有什么值得他想的。而他告诉他,他不知道,但他肯定会想他。
这个不知道,杨乘泯姑且认为没有原因,平白无故。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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