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好好说,向坞也不生气,回:好。
叶汶宇全程看着弟弟给备注为“老婆”的人发消息,脸黑成锅底。
“你应该没忘了今晚是去干嘛?”他提醒叶泊语。
叶泊语终于肯把目光分给他哥,“不喜欢吃猪食应该不犯法?”
叶汶宇:“……”
司机开车坐在前面都能感觉到空气稀薄,叶泊语照旧低头打字回应。
纯黑的轿车驶入最繁华的中心区,在距离叶泊语的公寓不到两公里的商业圈停下。
叶盛的两个儿子都很年轻,这次饭局,主要是邀请合作方的儿子——前不久刚刚回国,年纪稍长叶汶宇两岁,陈家的独子。
对方比兄弟俩早到,一身名牌西装,匀称妥帖,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眼睛狭长,目光却温和忧郁。
三个人站在一块吸引大厅不少人侧目。
叶泊语早早把手机揣进口袋,露出公式化微笑,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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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坞在市场挑选了好久,才买到合适的食材,一出来,天色都黯淡了,好在叶泊语说不着急,今天晚点回。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思索明后天的食谱。
身后隐约有道声音,起先没留意。
随后——
“向坞?是你吗?”
高端的食材,往往用最糟蹋的手法,做成最难吃的菜肴。
叶泊语不是第一次,甚至都不是第二次来这家豪奢酒店吃饭。这里除了价格,简直一无是处,之所以撑着没倒闭,就是有这些冤大头捧场。
叶汶宇和对方交谈甚欢,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意味。
但叶泊语最清楚,叶汶宇对谁都这副模样,最会伪装。
他一个人夹了几口鱼吃,腥得表情都狰狞起来,放下筷子,喝起茶水。
结果一下就被对面注意到,对方笑着举起酒杯,说不好意思冷落了小叶总。
——小叶总。
这是仅次于“二少爷”,叶泊语最排斥的称呼。
叶汶宇知道自己弟弟什么德行,生怕叶泊语突然发癫,脊背都直了,脸也绷紧好几个度。
好在一切正常,叶泊语配合着,也举起酒杯。
叶汶宇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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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坞!是你吧?!”芳文洁的声音大了许多,一下传到街对面。
向坞浑身一僵,脑子里各种想法都过一遍。
此刻最想要做的竟然是逃跑。
六年前他没有逃,却在六年后一个平平无奇的夜里,生出这样的心思。
“你还想躲?躲什么躲?!”芳文洁快步走来,脚下的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将沉寂的夜色刺破了,穿出巨大的空洞来。
向坞被一把抓住胳膊。
很久不见母亲的脸,还是过白的皮肤,乌黑的长发。
母子俩如此相像。
芳文洁那张涂着艳红的口红的嘴巴在说话,无数次地一张一合,说了很多话,向坞都没听清。
大概是咒骂。
过去的这几年,这样的咒骂如影随形。
“我就说你最近怎么不对劲,跟你说什么都回得心不在焉……
“我去你们公司问了你同事才知道,原来你现在过得这么好,都搬到新芳苑来了?!”芳文洁怒极,以往从不忤逆她,任劳任怨的儿子也学会说谎。
“我在给别人做工。”向坞说。
芳文洁傻眼,连带着气焰也消去大半。
但仍然牢牢抓着儿子的手臂,指甲陷进皮肉里,掐出印子。
她狐疑地,“别想骗我,你根本不住在公司……”
“我不想你担心。”向坞那双漆漆的眼睛回望母亲,“我现在在做工的人家里住。”
闻言,芳文洁松开手,悻悻地,“怎么不早说?那你还跟我哭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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