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说服力的——
“孟惘,我爱你。”
谁都不信他。
孟惘竟到现在才知道,古籍中的“血蛊”埋在灵丹中,随时能让一个大乘末期的大能暴毙而亡。
竟到现在才知道,天道杀人受限,只能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在一定条件下降下天雷,一种便是利用人心中执念,于脑中种下魇厄,一旦植入无法根除,日渐噬人神智,直至将人吸蚀而死。
这些他真的不知道,可能原本是有这种认知,也有人同他讲过,但却被天道强行抹去了。
所以谢惟前世剥他灵丹,公开他身份力保他送回魔界是想让他远离修真界,因为血蛊极有可能是境内之人所下,而当时的谢惟猜不出到底是谁。
前几世在雨夜树下因血蛊发作暴毙而亡时,成了谢惟永生永世都抛不开的噩梦。
前世一剑穿心之夜,谢惟问他“是不是会做噩梦,梦到风乔儿温落安他们”时,心中该有多绝望。
无论是让他留在人界,还是将他带回修真界,不论如何寸步不离地看他护他,最终都会丧命,而前世谢惟选择将他送回魔界,也是无可避免那个结局。
杀了魇厄,杀了我,献祭法相,所谓重生……
孟惘突然想起来,当时那人又是落泪了的,溅在自己脸上,只是疼得生死不能之际,被自己忽略掉了。
周折至此,天道要的不仅是一条命而已,更是它作为上下界之主的权威和地位。
可总是有人蝼蚁之力蜉蝣撼树,偏要强求,所求也不过要他长命百岁而已。
上千种死法,上万种死因,被谢惟一世世以血以泪件件排除。
他每一世,最长活不过二十五岁。
百里绎和百里明南的命线当时也被斩断,孟惘没去看他们的记忆,但由叙鬼口中得知,百里绎也是用了禁术救活百里明南,只是术法法门不同,直接来到了七百年后。
但百里明南之前的状况多半也是和自己一样,无法接收任何有关信息也没有任何往生记忆,不然百里绎也不会冒死想要去夺遁历和判官笔。
“那个近几世一直出现的血蛊……”
叙鬼支着下颔轻轻笑,“你知道那个半蛇么?”
孟惘一怔,随后抿唇道,“我知道,他是魔妖。”
“最原本的世界里,他原是飞升了的,可天道不认,为了进入天门,与天道做了个交易,他要同你一起周折转世,就是为了取你性命,终结下界的分割,就这一个任务。”
“杀人可比救人简单多了啊……”
“为了不让谢惟发觉怀疑,又能知悉干扰下界各种情况,他造了一个绝好的身份。”
“——旋灵境大弟子,迟羽声。”
望着他错愕的神色,叙鬼接着道,“但血蛊这手段不是他亲自给你下的,也算是借刀杀人吧。”
“什么刀?”
“天玄。”
“我……师尊?”
孟惘看着叙鬼的眼睛,蓦地明白过来。
十年前入鬼城时,叙鬼给他看的那段故事——
天玄和云坠雨。
他确实是以云坠雨的灵丹为药引治好了秘术反噬,但唯一重要的一点——
云坠雨是死了的。
天玄或许一开始是真的只想要水灵伴生的灵丹,但云坠雨误打误撞发现那本书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他可能一直在犹豫,在动摇,可直到那小弟子渡劫后赶来将灵丹生挖给他死在他面前时,他一定后悔了。
迟羽声将血蛊之术透露给天玄,天玄则以此加害自己。
因为谢惟说过他是木灵伴生,以他的身体为容器,为云坠雨养魂复生再合适不过。
他垂下眼睫,沉默许久,低声道,“我师兄……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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