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台体,台面不平,由四周极小辐度地向中间下斜,正中间是一个长方形平面,台上一层浅水,最边缘处约有一个指关节那么深。
孟惘脱了鞋登上台阶,袍角划过水面,越往里走水越深,渐渐可以没过一指,谢惟便躺在最中间,静静地阖着眼眸,薄唇微抿,左耳的碧青耳坠没于水中,在水面浮光的映射下更加剔透。
此时正开着窗,光照在他苍白的面容上,三千青丝在水中延绵沉浮,从外飘来几片败落的桃花。
孟惘全程出奇的平静,每次都跪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时不时用手轻拂去他发上的花瓣。
他的视线轻掠过那人的眉眼,半晌,跪伏着,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而就在他低垂着眼皮打算重新坐直身时,袖袍却蓦地被拉住。
浓黑的睫倏地抬起,讶异的目光一闪而过,对上了对方那平淡毫无波澜的冰绿色双眸。
空气诡异地静默了两秒。
孟惘率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默默将他抱起,往泠水间外走去。
无言片刻,他张了张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我为什么不救你?”
谢惟昏迷了十多天,开口嗓音微哑,气息仍是有些虚弱。
孟惘抿唇,“风乔儿……没来参战?”
谢惟一手揽着他的脖颈,视线静静地落在他的侧脸上,“嗯,商议的时候,公然拒绝的。”
“为什么?”他的表情有一分不自然,眸中浮光微动,“她上一世……”
“那是中了阴阳丝。”
孟惘脚步一顿。
“最后你反攻南墟的那场大战,她和傅靖元都是受阴阳丝控制,从尸体的心脏中能发现藏留的丝线,只是前世我早没发觉,温落安肯定也有,只不过因为许千影那场变故他脱离了你身边,没能派上用场。”
他将谢惟抱进秋娄殿,将他放在床边,垂眸俯视着他。
“所以,有人给你们下阴阳丝,是想利用你们对付我……”瞳中墨色翻涌,他的话音沉顿,“但那人一直没能找到个有利的时机催动,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
他不知又怀着怎样的期冀,一手撑在床头微俯下身来看着他的眼睛,发尾垂落在对方的膝头,带着几近可笑的渴求问道——
“那你……”
“那你上一世做的那些事……”
公示我魔族身份,当众行刑,送入魔界……
最后又杀了我。
“是不是,也与那阴阳丝有些关系?”
哪怕一件,哪怕只有一件不是你本心所为……
他的视线炽热得恨不能将人看穿,可对方那双眼中仍是只有平淡。
谢惟亲眼看见他眸中的期冀一点点破碎,那双下垂的眼角连带着眼眶洇上点红,看见他微微启唇自顾自轻轻说了一声“没有”。
前世谢惟体内的阴阳丝定是早被他自己除去了,孟惘明白。
他有些无奈又心疼地抬手想要摸摸孟惘的脸,却被他躲开。
指尖微蜷,无奈更甚。
孟惘就这样半哭不哭地看着他,也不生气也不走,嘴角不自觉地下垂,不同于以往想要人哄的委屈,还带着种“你自己看着办”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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