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堪比妖王自爆的灵力自他周身喷薄而出,将傅靖元的那道灵力生生碾碎,魔妖的灵流竟也被抵着不断后退!
处于阵中的许千影貌似察觉到什么,下意识微微侧首,仍是忍住没有转过头去,加快了灵丹自爆的速度,只是捏诀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
本命法器与性命相牵,一损俱损,自毁本命,等同于凡人亲自抽走脊柱……
七弦红木琴加上高阶灵印,他只是疯了一般想赶去看那人一眼。
他或许仍是连一句怪罪埋怨的话都不忍心说出口,他或许连委屈都顾不上,他只想到那人身边去。
不会问“为什么骗我”。
不会说“别抛下我”。
温落安傻得可怜,只会什么都听他的。
可他也有私心,也有希望。
希望那人别这样,希望那人活着。
不过貌似没人在乎他的希望,包括许千影在内。
琴身寸寸断裂,他忍着剜心剃骨的疼痛,浑身渗血,一步步朝那人走去。
魔妖混合之气同他的灵力抗衡,被他踩碎又重聚,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
温落安的眼睛却是格外明亮,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透,上空的琴弦也渐渐消散,眼前那虚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他伸出朝外冒血的指尖,轻轻一抓——
那人的最后一缕妖气在他指缝间流过。
灰黑色的瞳孔骤缩,他慌张地揽住倒下的许千影,膝盖一软抱着他跪了下去,耳畔是魔妖倾倒的巨响,他双眸呆滞,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
“千影?”
怀中人没有回应。
温落安气息错乱地低咽一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身体颤抖着——
“你说句话啊……和我说句话……”
他痛苦地低吟着,泪水染湿了那人的颈侧和衣襟。
魔妖的尸体渐渐消散,待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温落安余光瞥见一片白金纹袍角,怔然抬头望去。
他的眼中尽是泪水,朦胧模糊了视线,也同时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感。
他满身鲜血地抱着许千影渐渐冷下去的身体,仰头看着天玄,颤声道,“师尊……为什么要这样?”
风乔儿薄唇抿得泛白,几次想要出声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修士的灵力与妖魔之气相抗不相抵,强行杀了成年魔妖会导致法场紊乱,产生七百年前百里绎自爆的后果,当年只得暂时将它封印。”
“封印阵破,而许千影有足够强的妖气抵消那邪物体内的两种势力,能将损害降到最小。”天玄淡声道,“这件事由他来做最合适不过。”
温落安睁大眼睛,泪水滴滴滑落,“那玄川之下封印魔妖之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怕引起恐慌,封印早晚都会破的,魔妖也早晚都要除掉。”
“引起恐慌?明明是你们压迫榨取妖界利益的借口……”温落安看着他道,“明明是你们除掉魔妖未及,让它长到成年,凭什么你们的过失要他来承担?”
天玄微微皱眉。
“你们以妖界作饵,让他以身作祭……在他自爆灵丹之时杀他妖界子民……将他们赶尽杀绝困于一隅,借着保护凡人之名肆意虐杀逃命的妖族……”
他一字一顿,字字泣血,没有声嘶力竭的怒吼,没有痛彻心扉的悲恨,他只是默默流着眼泪以最卑微狼狈的姿态,指摘着修真界的罪名。
他弃了师徒情谊,也抛却同门之交,他不修炼了,不修道了……
他什么都不要了。
风乔儿看着他跪坐在地摇摇欲坠的身影,伸出手想要上前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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