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卯生去妖界找十即的那部分记忆中,可以看出许千影只是个挂着名号却没有实权的“妖王”。
推拖责任也不履行义务,对待自己手下的妖态度敷衍且默许他们作恶,只顾自己待在玄川那片地方安生,妖界怎样似乎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上一世孟惘只与他见过两面,第一次是在他将温落安送来南墟之时,只觉此人精明得很,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示好又不显谄媚奉承,淡然就把自己从局中摘出去了,打得一手好算盘。
而印象彻底转变也恰在那第二次见面。
那人并不是把自己摘出去了,而是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算进去了。
“师兄,许千影是怎么当上妖王的?”
孟惘并不知悉妖界的规矩和机制,只知道妖界的上级统治和阶级界限是四界中最混乱模糊的。
“就我所知,是上任妖王选出来的。”
“一千年前妖族鼎盛时,妖王是有绝对统治权的,”他接着道,“但势力弱于魔界,修真界怕二界联合,一直想先灭了妖界。”
“妖界看重修为,每代都会选任修为最高的妖继位,后来妖界江河日下,妖王也渐渐镇不住群妖,内部妖修都开始散养,甚至结党营私,自立为王。”
孟惘道,“就是说,许千影确实是那一代修为最高的?”
“嗯。”
他靠在谢惟怀中,看着天花板。
孟惘到现在也认为只有恶念是天生且最原始真实的,那些所谓的济世渡人舍己为人,除却一些不自量力的傲气愚蠢,只不过是弱肉强食、被逼无奈,掺着些内心的希冀、信仰与不舍,也就成了浑世中的一股清流、浊秽裂隙中透进的光。
……
魔界总坛正殿高台之上,俨然一位红衣女子坐于王位,只单坐那里,周身的威压便让人抬不起头来。
她轻咳两声,沙哑着嗓音道,“五日后你们去妖界,破了那封印。”
台下一身月牙白衣袍的白发男子闻言抬眸,周身气质冷若凝霜,可双瞳却如同美玉蒙尘,灰白无光,“你是要借刀灭了妖界?”
百里夏兰低首,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有些好笑似的,“祁咎,我们真正的目标是整个下界,不会只把目光放在一小块地方。”
祁咎冷声道,“尊主这是要彻底挑乱妖界和修真界之间的关系?”
“念儿该回来了。”王座上女人的神色不易察觉地柔缓几分,“以他现在的修为,一回魔界即可继位,激活上古魔血后灵力直接翻倍,到时候修真界必会向我魔界宣战,你猜向来依附于修真界的妖界会站在哪一边?”
祁咎方要开口,他身边的一位男子率先说道,“你顾虑什么,尊主要吩咐的事必是早就规划好的,怕不是不敢了?”
只见那男子一身千山翠青色广袖衣袍,袍口处绣着沉香木,骨架懒散,面容和视线却具有极强的冲击性,肆无忌惮地揣着手斜睨着他,“你不行我就自己去,亏还是什么北州城城主呢。”
祁咎双眸微眯,却没有分给他半分视线,仍是直言问道,“尊主此举偏激,此事必一夜之间让下界大乱,妖界失首后于魔界未必没有影响,修真界若是意识到这点因局势受激,提前向我们宣战,到时隔岸观火反被拉下水……”
一枚血红珠子在百里夏兰指间转了几转,她一只手支着太阳穴,幽幽道,“魔界能轻易就能攻取的妖界,你觉得对修真界会有多大的价值?是附庸也仅是附庸,孰轻孰重他们那群软货还是能分得清,少了一个妖界还不至于将他们逼到绝路。”
“于我们而言不过是提前解决一个麻烦到时候省事些,于修真界而言……也不过是憋屈地再让一小步罢了,”她用手背掩着唇低咳,看了一眼祁咎身旁那人,“当初伏忱擅自率人杀了人界一城四万多人,那么多天,修真界不是也没管。”
忽然被提名,伏忱面上的傲桀之色微微一僵,随后缓缓收起,试探着轻轻笑了笑。
他猜不透百里夏兰是否不满意他那番做法,但听“擅自”一词,应是不很赞同的。
伏忱此人作为冗妖城少城主,是这二十四城城主中年龄最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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