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吃着一边抬头,看起来是在看戏台,实际上他的视线在隐晦地观察着对面那六位鬼使。因为识海传音这种中阶术法会泄露灵气,他只能靠感觉来辨认同门。
突然注意到一位鬼使端起了茶碗悠悠喝了一口,还有一位鬼使手中拿着筷子,仔细一看其拿筷子的角度与常人相比偏向直立,双方视线正好与他相交,孟惘趁此时又叉了一小块凉糕放入口中。
对面一边右二右五,傅靖元、风乔儿,衣服上是条纹。
而他自己的衣服是流纹的。
鬼使座次分两边,温落安和谢惟可能在他这一边。
希望那二人中至少有一个能是点星的,这样一来三个鬼主居处就都能探查一番了。
一开始还会对那森冷中带着诡诞欢悦的表演气氛感到新奇有趣,看了一会儿便消磨了兴致,困得孟惘想打哈欠,忍得眼睫有些湿润。
他眼神恹恹,刚想将手放在桌上托腮,蓦地瞳孔骤缩——
戏者吹火的焰光映入他缩紧的瞳中,枪光剑影鬼面纷乱间,一位身穿古服的长发女子立于其中,身后是凭空出现的几座巨大神像。
她双眸紧闭,两串血泪自眼睑流下,双手合十痛苦地压低头颅,沐在神像的柔光下,又禁在无尽的幽昏中,画幕浸着残血。
原本表演的声音尽数消退,耳边传来一轻细女声,念念有词地喃着不知所言的咒句,音调声色不似常人。
孟惘学不来也听不明白,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失了调控力和思考力一般,神识想要有所动作,身体却只能定在那里,有一种魂体分离的诡异之感。
视线不受控制地偏离,完全不在大脑的调派之下。
他又看到一面容阴艳的女人懒懒倚在富丽的座椅上,宽大的袖口垂落在地,头戴珠玉凤簪,过于瘦削的指骨上套着几枚并不配适的金戒。
而那过于阴丧的面色硬生生压去了她身上的大半贵气,妖冶无神的双眸下灰青一片,皮肤冷到透明,能隐约可见皮下暗紫的血管脉路自脸侧延至脖颈,眉心处却又一点艳极亮极的朱砂……
她丧丧看过来,看起来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唇边笑意似有似无,额发颓靡地铺遮住眉眼,透过来的视线却让孟惘呼吸一滞。
也就在此时,耳边咒句骤然消失,他瞳孔微动,场上仍是戏者吐火,宴会内外一片热闹,久违的带着生气的声音如浪潮般卷来。
他阵阵心悸,极缓极缓地舒着气。
刚才……
是什么东西?
叙鬼的本相吗……
孟惘缓了许久,抬眸看向对面神色如常的傅靖元和风乔儿。
他们没有看到?
叙鬼这是盯上他了?为什么?
夜风吹来,他才突觉自己背后已出了一层冷汗。
头脑不甚清醒地直待到宴会结束,天空破晓,见那几位鬼主站起身来,护栏也被撤开,孟惘与其他三位鬼使一同跟着天门楼的鬼主离开。
那些鬼使对鬼主的态度不说是毕恭毕敬,只能说是疏离有礼,这样一来反而不易露馅。
外面的鬼魂自动退避,孟惘却在与一个白衣鬼魂擦肩而过时脚步微顿——
这种柔和中透着种韧性的气势,和心底中自然产生的想要绕其道走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
他一眼扫过,是个不认识的人。
不再多想,他跟着鬼主到了一栋楼前,抬起头一看那鎏金匾额,上面赫然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
天门楼。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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