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烫吗?”
孟惘点点头。
谢惟连忙将他从水中捞起,抱着他坐在浴桶旁的木台上,用手试了试水温。
刻意用灵力维系的温水,根本不烫,不然不会将他放进去。
他微微凝眉,偏头看向坐在自己腿上之人,望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几秒后蓦地反应过来——
他所生之处四季恒温,吃喝都是冷的,林中阴气重,六月又多雨,这人几乎没碰到过什么有温度的东西。
他体温也比寻常人要低,常人以为舒恰适中的温水,猛地加诸于他身上,是在灼烫他。
谢惟于指尖聚起一点灵力在水中拨了拨,搂着那人的腰低声道——
“抱歉,这回应该不烫了。”
孟惘小心地将脚放进水中试了试……
果真不烫了。
他松开拽着谢惟袖口的手,从桶边慢慢滑了进去,转身蹲坐在水中,抱着膝盖,颇为驯顺地抬眸看他。
水面淹过他的胸口,眼睫被水汽蒸得湿润,脸上也多了一分血气。
红嫩的唇微微弯起,他轻轻一笑,冷淡的眉眼刹时明丽起来。
他好像与生俱来就有这么个认知——
笑容可以用来讨好和感谢。
谢惟有片刻的恍惚。
半晌,他伸手揉揉那人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暖和么?”
孟惘仍是抿着嘴笑,眼尾弯弯的,“嗯。”
世界上再有什么万丈深渊、三尺冰封,也能被他熨烫得软成一汪春水,只剩柔情了。
谢惟就一直坐在一旁陪着他。
又泡了一会,孟惘小声开口道——
“你真好,他们……不让我碰东西,看到……就打。”
“那些人都……我……恶心。”
恶心。
他学了这么一个词来形容自己。
纤细的睫毛低垂着,光自窗外倾洒而来,平静水面上映出细碎斑驳的倒影。
谢惟眸光一暗,伸手将他从水中抱起朝外走去,用灵气烘着怀中人的衣衫——
“以后不会再有人打骂你,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话音未落殿门便被一下推开,紧接着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我听说你带回……”
傅靖元倏地顿住,震惊地看着抱着个小孩站在内室门口的谢惟。
视线一转,打一眼望去,那小孩身形瘦小,肤色冷白,长相甜腻昳丽……
这令他突然想起之前皇宫中某些太子党从人界寻得的用来调/教和满足兴味的幼奴。
“大师兄……你这癖好……说出去可就要名声扫地了。”他半开玩笑半试探道。
谢惟不答,抱着孟惘朝床边走去,淡声道——
“那是你二师兄。”
“……你、你要让他拜入师门?!”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人不似玩笑的神情,又看了看他怀中之人,“他一个毫无……”
“……二师兄。”
一声略显喑哑又带着股醇软稚气的声音撞入耳膜,直酥了人半边身子。那双尚未被蒸干的湿润眼眸隐隐不安地望着他,眼尾天生自带一抹红棕逦晕,被人稳稳抱在怀中,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傅靖元很没出息地喉间一哽,集众多情感于一身发出了一个带着气音的感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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