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恢复平静,声音也是惯常的无波无澜,放了心:“有事随时叫我。”
脚步声渐远,魏朝宗掏出一支香烟点燃,银色软剑缠绕冷灰色滤嘴,在夜色下泛着寒光。
魏朝宗看着指尖的缭绕的烟雾,一些记忆不受控制的浮现。
事实上,自从那一刻起,从他回头那一刹那开始,他的思绪无时不刻不被过往的纠缠着。
庞杂、深刻的记忆翻涌,像一道道细弦不断切割着他的神经。
魏朝宗面无表情的捏碎了香烟,烟丝从指缝滑落,随风卷向远处。
高耸入云的摩天轮在黑夜中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魏朝宗遥望了一夜。
于海权当无事发生,照常精神抖擞的处理公事。
今天事情不多,批示完文件,于海揉了揉手腕,继续搭建简易版的游乐场。
刘江敲门入内,两只手捧着保温杯一脸意外:“我以为你今天来不了呢。这位太子爷不是个爱玩的?”
于海放下手中的散件,慢悠悠的坐到茶桌前。
茶桌上,茶壶的盖子咕嘟嘟响起来,热气飘出壶嘴,蒸腾出清淡的雾气。
“等你见面就知道了。”
于海曲了曲手指。
刘江将空了的袖珍保温杯递过去。
保温杯手掌大小,不到二百升的容量,刘江为了配于海办公室的茶壶专门买的。
紫砂壶常年泡茶,茶香浸淫日久,不加茶叶煮出来的沸水自有一股清香。
刘江内火旺入眠难,不宜饮茶,但又贪那点茶香,于是经常到于海这讨点涮壶水喝。
于海拎起茶壶,滚烫的热水倾泻而下,杯底的菊花枸杞决明子飘上来。
刘江接过杯子,飘出的热气混合着淡雅的清香沁人心脾,他心情放松了些,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哪能见到这尊大佛。”
这位太子爷下凡,引得青奚市金字塔顶层的那些人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急不可待的围了上去。
这样的人物,他可攀不上。
于海看着他笑而不语:何止见过,你还指着人鼻子骂过。
“你笑得我浑身发毛。怎么个意思?”刘江一手抱着保温杯,一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瞪圆了眼,“你休想诈我。”
“我是个爱玩欺诈小游戏的人吗?”
“你可太是了!”
“没骗你。”于海笑着靠在座椅上,“这人你认识。”
刘江立刻坐直了身体,一脸不信的指着自己:“我认识?我上哪儿认识这些权贵子弟去。”
刘江绞尽脑汁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有什么牛逼哄哄的故人,难道他的高中、大学同学们里有隐藏的权贵二代?还是和周家有关系的?
于海不再卖关子,平淡的念出三个字:“魏朝宗。”
“什么?”刘江腾地站起来,一时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魏朝宗?那个…”
于海替他补全了余下的话:“那个小魏。”
“啊?”刘江如遭雷劈,脑瓜子嗡嗡的,“K国捡的小子,天天追着你跑的那个?”
于海笑了笑没答话。
刘江一拍大腿:“早该想到的!”
“就那小子的烂脾气,真的是出身贫困孤苦无依,早就饿死了,饭都要不到!”
于海听得好笑:“几年前付得起出国机票的人,哪点和穷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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