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盛恕念着教练给他们留下的话,一遍不够,又重复了一遍。
盛恕变声晚,到了十五岁才开始,嗓音中稚气未脱,却已经有了大人的成熟,在说到射箭这桩事情上,便显得格外坚韧。
他那时个子高而人有点瘦,却还是狂得不可一世,发丝在冬天的大风里乱飞,一身桀骜也随之飞扬。
“你知道怎么才能开弓无悔吗,小明?”
盛恕看着他,少年眼睛颜色很深,像是看不透的夜空。
季明煦想,他并不知道,或许也不想知道。射箭就是射箭,和后不后悔有什么关系?
但盛恕说:“你要问心无愧。”
无论是哪一箭——刚开场的一箭、在自己绝对胜利情况下的一箭、在自己面临无可扭转的败局时的一箭,唯有全力以赴,方能走得更远。
这不关乎技能,而关乎箭心。
更何况,当他重新聚焦于赛场上时,这真的就无法扭转了吗!
那箭再近,也没有在靶心正中。
他获胜的几率不是零。
比赛还远远没有结束。
季明煦拉开弓。
他惯来是个很内敛的人,不张扬,为人稳重,是公认的一位扎实稳健的选手。
但在这一刻,熟悉的人会发现他有种和盛恕如出一辙的疯狂。
离靶心很近又怎么样?
赢得概率很小又怎么样?
只要箭还没有离弦,胜负就没有定!
什么必败之局,什么运气使然,再厚的壁障立在眼前,但他的手里有弓,弦上有箭。
他只要一箭!
那一箭破风而出。
尖锐的箭头划破空气,一往无前地朝前飞行。
它穿过场地、穿过风、穿过赛场内外所有人惊讶的目光——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空气中那些细小的微尘悬浮着,却在这一刻被箭头推开。
它们阻挡不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得了。
箭终于上靶。
报数的声音响起,但已经没有人在乎那是什么,因为最终的数字是必然的。
屏幕上开始回放着那一箭的场景,他们如今在场外看着,却都明白地意识到,今后它将还会被以经典影像的身份被回放多年。
A国人脸上的表情在几十秒钟之内变得无比精彩。
从暗自得意到凝重,再到紧张,直到比赛的胜负终于宣布。
在世锦赛的场地上,裁判大声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那是一个属于华国人的名字。
痛苦、不甘一瞬间在多人脸上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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