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为藏在器材室的一堆破纸箱后,旁边是个废旧的篮球筐,里面堆满了漏气破损的旧篮球。
“妈的,那孙子肯定藏在里面!”
“继续撞!”
门口传来了几个男生的声音,聒噪、炸耳。李思为的手臂抖如筛糠,他忙用右手死死攥住自己的左手,企图压制住自己生理性的恐惧。
砰!砰!砰!
突然一声巨大的碎裂声传来,门被撞开了。
“操他妈的,人呢!”
然后是混乱的翻找、踢撞声,终于那声音越来越近。李思为身前的纸箱被唰地拉开,他瑟缩的后背暴露在天光之下。
“畜生,就知道你在这儿!”带头的男生剃着极短的寸头,眉毛上方还有一道褐色的疤。他一把把李思为拽了出来。李思为没站稳,踉跄了两下咚地摔到了地上。器材室的地面是粗粝的水泥地,他的手臂直接被擦出了血痕。
但李思为还没来得及出声,拳头和腿就像暴雨一般砸向他的身体。
“问你要钱没有,你还跑,你跑得了你?!”
“揍,揍服了他就掏钱了!”
李思为死死捂住自己的头,却挡不住他们一下一下地踢向他的后背和前胸。
鲜血的腥味渐渐充斥他的口腔,眼前似乎也被猩红染透。肿胀、刺痛,似乎全身的骨骼都被踢错位了一般,无法反抗,无法站立。
不知过了多久,李思为感觉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操。吵死了!”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李思为顺着腿与腿之间的缝隙,费力地抬起眼皮一看。
一双很旧的白色球鞋出现在眼前。
“你他妈的又是谁啊?!管什么闲事?!滚!”带头揍他的那人朝来人吐了一口痰。
李思为闷哼一声,胸口又挨了一脚。
再之后,耳边是混乱的打架声。那双白球鞋狠狠抬起踹向眼前人。拳头击中胸膛,骨骼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那白球鞋打人不出声,只用拳头说话,下手狠厉极了。
只不过十分钟后,一行三人便被这白球鞋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围殴的那帮人骂骂咧咧地走了,李思为蜷着身子,止不住地咳嗽。鼻子突然酸痛,猩红的血啪嗒一下滴到了那人白色的鞋面。
他刚想说些什么,那人却把他架了起来。李思为终于看见他的脸。
短短的头发,两道乌黑的剑眉下是高高耸起的眉骨,眼珠子黑得像浓墨留下的顿点。表情狠厉,但样子明明还是个男孩模样。
“被人欺负了,拼了命也要打回去。明白吗?”
这是李思为听到那人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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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为用衣袖止住鼻子留下的血水。再回过神来,他已经趴在了那人的背上,身上裹着男孩脱下来的校服。血渍把校服染脏,雪白的布料上爬满断断续续的红。
“我不冷。”李思为说。
“送你了,我不爱穿。”说着他就背起李思为朝门外走去。
“去哪儿?!”李思为嗓子干痒,肺里刺痛,只想咳嗽。
背着他的人却不说话,两分钟后,那人踹开了医务室的木门。保健老师早已下班,晚上也没人值勤。他把李思为放到了一侧的行军床上,然后从门口的药箱里拆出了一团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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