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杨今背过身走了,走得匆忙,眼神闪躲,只留下倔强的一句:“放学也不要你来。”
医院墙和瓷砖都惨白,灯也明亮,梁也闭上眼,仍然感觉到光在刺激他的眼睛,发酸,发涩。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剂缓慢滴入静脉,他的身体发冷。
他希望自己成为一台机器,不会生病,不用睡觉,马不停蹄地赚钱。
可他又不希望自己成为一台机器,这样,他就体察不到杨今的情绪总在因他而波动,也察觉不到,总用所谓“贫穷”吊着杨今的他,是多么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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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推着孙娴来的时候,梁也已经感觉好多了。
按医生的要求签字后,孙娴坐在他病床边,问他:“你到底咋回事儿啊?喝了多少啊?”
梁也怕的就是这个。看着母亲空荡的裤腿,和她脸上被岁月蚕食的沟壑,梁也只恨自己无能,钱赚不到,还要母亲担心。
“妈,害你折腾一趟,对不起。”梁也没回答她,先给她道歉,又看向大娘,“大娘,麻烦了。”
大娘先说他:“你这孩子,做生意也不是这么做的,喝进医院可不是小事儿,虽然医生说没啥的,但你长期这样,肯定要出事,以后可别这么干了!”
梁也点头,忙说教训得是。
“教训得是?”孙娴开口了,“梁也这人就是犟得很,跟他爸一样!嘴上说是,实际上可没打算听你的,指定得好了伤疤忘了疼,最后就自己吃哑巴亏。”
知子莫若母,梁也吃了瘪,缄口不言。
孙娴继续道:“以后娶媳妇得找个啥样的才降得住你?找个温柔的可不行,我看得找个比你还倔的,给你治一治!”
这都说到哪儿跟哪儿了。
“妈,真不会喝了。”梁也赶紧止住她的发散,“我的店总算要回到自己手里了,监察大队那边也喝得挺熟的了,喝酒这事儿应该能暂停一段时间了。您甭担心,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你有啥数……”孙娴不看他了,自己小声嘀咕,片刻后又倏地抬起头看他,“我都后悔给你买那辆自行车!要是没买,你现在指定在粮友胡同的店里好好待着呢。”
梁也就沉默了。
同样一辆孔雀牌自行车,他觉得是把他困在安稳里的枷锁,孙娴觉得是领他通向自由的孽障。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瞬间他又想起父亲,想起父亲在他小学某次期末考砸之后打了他,儿时的他哭闹着反问父亲,你一个字都不认识,你凭啥打我!
药打完了一瓶,护士过来换药。
医院是待不下去了,梁也问:“打完这瓶我能走了吗?我感觉没啥不舒服了。”
还没等护士开口,孙娴就说:“走啥走你就走?急啥?妈又不是没钱给你看病,你在这儿好利索了再走!到时候我把钱给你,你把钱还给杨今。”
哪儿来的钱,虽然他现在不常驻粮友胡同,但粮友胡同的店他也在管账,那个店的营业额只够孙娴和大娘的温饱,没盈余给他付医药费的。
护士回答梁也:“医生评估过才能走,你先打完这瓶再说。”
换好药,瞅了孙娴一眼,蹙了蹙眉说:“您这耳朵上有根褶子,平时心脏有没有不舒服啊?有的话,您得抽空去做个检查了。”
梁也心一紧,赶紧追问:“是啥问题啊?”
“耳褶心征,心血管和血脂方面最好都查一下。当然,也可能就是习惯侧睡压出来的。”护士又看了孙娴一眼,“但你妈这个褶子挺明显了,左右耳都有。还是查一下吧,没事儿也算买个安心。”
说完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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