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母亲漂亮的脸蛋再次扭曲了起来,她的眉毛在眼睛上飞舞,跳了一曲饱含喜悦、不甘、怀疑等复杂情绪的舞。
柳枝桂张口很久,最后也只说了个:“好。”
但是深夜里,杨今再次听到主卧传来的奇怪声音,柳枝桂对杨天勤说:“我想把节育环摘掉,澳门没有计划生育,我想再给你生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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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家里经济大权,杨今表现得很平静,在杨天勤身边装模作样学了几天所谓的财务管理。
他顺从地听着,却在夜里回到房间后,一次又一次地演算:到底把多少钱拿去补贴梁也,才能不被杨天勤发现,同时也不至于让家里入不敷出。
几天后,他经过反复地演算检验,终于确定了一个数额,把钱装进书包,前往工大胡同。
他想,中午刚吃过午饭的时间,梁也肯定在店里。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去找梁也,梁也也没有出现过。很多个夜里,演算完毕之后,他都会拉开窗帘,看楼下的花坛有没有那个身影。
没有。
那天晚上梁也没有追他,往后居然就真的不再追。梁也如此残忍又无情,牵手、拥抱和额头吻都做过,最后还是这般。杨今想到他的父母,想到父母曾经也很爱他,后来又不爱他。
杨今来到工大胡同。
小店掩着门,门口的红油漆已经被处理掉,门边贴了一个招工启事。又有新的事情,杨今不知道。
杨今推门走进去,外屋没人,杨今往里屋走。一进去,呕吐物的味道就冲入鼻腔,含混着酒味。
梁也躺在沙发上,手捂着腹部,人高马大的人缩成一团。
听到动静,梁也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杨今,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你来了。”
杨今没应声,站在门口看着他。
见他没动静,梁也就从沙发上坐起来,要去拉他的手,“生气了。气什么?”
杨今后退一步,不让他拉。
明知故问的骗子,答应他不喝酒还是喝了,还喝了很多很多次。就是在这里,这张沙发上,梁也答应他的,还亲吻了他的额头,然后抱着他睡觉。
杨今讨厌反复,讨厌不确定性,讨厌被信任的人关在信息茧房里。
就像小时候他日夜期盼着父亲回家,却没想到等来的不是那个爱他的爸爸,是一个陌生的、暴虐的杨天勤。
杨今把书包里的钱翻出来,用力扔到梁也身上。他觉得自己这些夜里的反复演算都是笑话,自作多情,根本没有人会在乎。
梁也压根儿没看那包钱,撑着身体起来,跌跌撞撞,要去抱他。
杨今退后,退到墙角,无处可退。
梁也欺身抱上来,很用力,杨今挣扎,无果。
梁也跟他说:“对不起。”
眼镜又坏掉了,世界又模糊了。杨今被禁锢在梁也怀里,想要挣开,却使了多大的劲儿都挣不动。
杨今放弃了,攥紧梁也胸前的衣服,抖着声音问他:“为什么抱我?梁也,你根本不信任我,你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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