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也真受不了他这副样子。
垂眉低眼,睫毛扫过下眼睑的小痣,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实际上委屈得要死,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他了。
他倒真想怎么他一下,看看还是不是这样的,到底是装的,还是天生就一副勾人不自知的模样。
梁也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问:“你多煮两个鸡蛋,你妈妈没说什么?”
杨今摇摇头,“她现在好像不像以前那样管我了。也管,但不多,可能……是知道我爸要死了吧。”
经过昨晚,听到关于杨今父亲的消息,梁也还是有一丝怪异的感觉。不过他告诉自己,那是两家不一样的公司,而且放眼整个东北地区,不知道有多少粮商,也不知道有多少庄稼地,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别疑神疑鬼的。
梁也没多说什么,只说:“嗯,你进去吧。”
杨今没动,镜片后那双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有些不安地问:“放学见吗?”
梁也不自主地勾唇笑了,反问:“哟,就这么想我来啊?”
许是意识到自己又被戏耍了,杨今顶着红红的耳朵跑了,撂下一句:“才不要你来。”
目送杨今进了学校,梁也没走,收起笑容,继续在校门口蹲守。
很快他就看到了目标——田金来和姚文静。
果然不出所料,田金来还是跟在姚文静屁股后头,姚文静也没赶他走——不知是没舍得还是装不舍得。
梁也走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对田金来说:“听说你要走了。”
又扭头看向姚文静:“恭喜你啊,身边终于要清静了。”
田金来上前一步,“你——”
梁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提高声量,压着他的声音说:“走之前记得把杨今的钱还给他,不然别想活着走出哈尔滨。”
“你他妈——”
“我现在还只是跟你算钱的事儿,你打他的事儿我他妈还没算呢。”梁也乐此不疲地打断他,面色和语言都阴狠,“别说我也揍过你,你揍过他几次我揍过你几次,再蠢的人也能算出来。”
姚文静将田金来往后拉,拉到自己身后,恳切地对梁也说:“他会还的。”
她又看向田金来,问:“是不是?”
“会还。”梁也重复这个词,冷笑了一下,“那是啥时候?今天、明年,还是下辈子?”
姚文静就说不出话了,她看着田金来,面色焦急。
田金来一脸不服的模样,他看了姚文静几眼,又强行将愤怒的情绪压了下来。
梁也才懒得管他什么情绪,直接拉开书包,从里边拿了一张纸、一支笔和一小盒印泥。
“这儿有张欠条,从去年十一月起,每周按五十算,寒假、杨今没在哈尔滨那半个月,我都没给你算,只少不多。很简单,你只要在上边签字摁手印就行。印泥我也给你准备好了。”
“哦对了,这欠条是我到局子里请警察叔叔写的,没骗你,连环杀人案知道么?杀人凶手在我家门口抓的,我家提供了很多证据,跟局子关系好,不信你可以去粮友胡同派出所问。不过……”
梁也漫不经心看了眼欠条上的数字,笑道:“你去问的话,这个数额,估计得直接进去了吧。”
田金来上前就要抢过欠条,“啥狗屁玩意儿,我他妈不签!”
梁也动作很快地举起手,田金来就跟狗一样在他身前跳来跳去。梁也觉得滑稽,也觉得讽刺。
姚文静把他拉回来,双手无力地捶在田金来的肩上,带上哭腔:“你签吧,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做过的事情你要认,现在又是干嘛呢……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不签也行。”梁也痞笑着,看了眼姚文静,“你走了之后我可就没法儿保证她的安全了,你知道的,职高的男女关系都很乱,她长得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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