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勤偶尔会产生愧疚的感觉,他用金钱填补他的愧疚。因此杨今从小就过着和普通东北小孩不一样的生活,他用着父亲从澳门给他带回来的精致的文具和玩具。哈尔滨的小孩儿没见过这些,大院里的孩子羡慕他,嫉妒他。
可是杨今何尝不羡慕大院里的其他小孩儿。每次放学回到大院,其他小孩儿都有父母关爱,但是他没有。
他拥有的,只是家里的那台钢琴,以及如果不好好练琴就会被下班回家的母亲在大院里鞭打的恐惧。
他失去的,是母亲的温柔,是盼着父亲从澳门回来的期待,是亲情的羁绊,是他以为能够将他从同辈霸凌中拯救出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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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第一次去澳门之前说,等他回来,要带我吃中央大街的塔道斯。我等了好多年终于明白他不会再带我去了。”
这是杨今的最后一句话。
他已经讲了太多,他不想再讲自己的故事了。
听完,梁也沉默很久,问:“塔道斯是什么?”
“一家俄罗斯餐厅,在中央大街。”
“贵吗?”
杨今低下头,踢了一脚铁路上边的石子儿,回答:“不知道呢,应该吧。”
无所谓了,他已经不想去吃了。
梁也没有评价他的家庭,问:“上个月为什么消失那么久,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我爸爸查出癌症了。”杨今平静地说,“他要死了。可能是明年,可能是五年,可能是十年。我妈妈想要他全部的钱,可是他好像在澳门有别的小孩。”
梁也问:“那你想要吗?”
杨今沉默片刻,回答:“我不想要钱。”
我只想要爱。
又往前走了两步,杨今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梁也,“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这样你和阿姨就能过上……”
他顿了顿寻找得体的措辞,但又难掩激动,“至少比现在好一点的生活。梁也,你想要吗?不,你一定得要。我——”
“我不要。”梁也又拉住他的手了。
被梁也的手触碰的那刻,杨今就静下来了,只有心跳还藏匿在身体里,更加激烈地跳动起来。
梁也对他说:“那是你的东西,你得要,知道吗,好学生?你不喜欢钱也不能和钱过不去。有钱可能没有自由,但没有钱绝对不会自由。”
是吗?杨今不太认同,但也不想和梁也争辩。因为此刻握着他的手的梁也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除了如何遏制住狂跳的心脏,杨今无暇想再多。
梁也又叫他“好学生”,他好喜欢听。
梁也问:“田金来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话题转换得有些突然,杨今怔愣片刻才想起什么,小心地问:“你是不是已经去找过他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给他们钱?”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梁也说,“你就说你想怎样,没想好的话我要替你做主了。”
“你要干什么?你要打架吗?”杨今下意识反手握紧梁也的手,“不要。”
梁也深深看他,“你害怕了。怕什么?”
杨今抿着唇,他不想说,可是梁也的眼里满是温柔又强硬的窥探欲,他难以抗拒。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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