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岱岳抱了湿稻草扔到圈外,杨朗麻溜地上去帮忙:“要烧了不?”
“烧。”贺岱岳洗洗手,桶里的水浑浊不堪,得换桶干净的。
王成才二话没说提了木桶:“我来,你跟褚医生辛苦了,赶紧歇歇。”
木桶到了眼前,吴大娘他们一个个偏头去瞅,注意到水下泡着的胎盘,有人叫住王成才,向他讨要,猪胎盘大小是团肉,扔了怪浪费的。
王成才头一回听说猪胎盘能炒了吃,转而问贺岱岳的意见,养殖场是贺岱岳管着的,他做不了主。
“给她吧。”贺岱岳压根没想过会有人想要,本来是打算挖坑埋了的东西,对方既开了口,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新生的猪崽充满了活力,争抢着吃奶,褚归把两只交叉重叠的分开,小猪崽毛干透了,摸着软乎乎的,手感意外地舒服。
单是铺干稻草不足以保暖,煮猪食烧的木炭在此刻派上了用场,猩红的炭盆放在圈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意,以至于有几人走出养殖场冷得直打哆嗦。
贺岱岳取了件外套让褚归披上,他今晚是离不得养殖场了,褚归快快回去勉强能睡半宿。
“我在养殖场是睡一样的,你忘了,我们走前让伯母把门落了栓,回去又得叫醒她开门。”褚归拢着衣襟,牛棚都住过的人,哪那么娇气了,“还是说你不想挨着我睡?”
潘中菊留家里守着,他们日子过得好,后院养着鸡啊马的,难保不招贼惦记。
贺岱岳怎么可能不想挨着褚归睡,褚归话说到这份上,他再催人走就是脑袋让猪踢了。
锅里剩了些热水,贺岱岳舀来和褚归简单擦洗一番便相拥着睡了,后半夜醒了一次,下床查看猪崽的状态,褚归睡沉了未有察觉,只在贺岱岳重新上床时往他怀里拱了拱。
养殖场的床窄,被子罩两具成年男性的躯体稍显局促,褚归侧身睡了一晚,身前是贺岱岳的胸膛,身后是他环抱的胳膊,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在家里。
像以前无数个共枕的清晨那样,褚归将脸埋进贺岱岳的颈窝轻蹭醒神:“几点了?”
“快七点了。”贺岱岳揉捏褚归后颈,低头亲亲他的发旋,“要起吗?”
混沌的大脑渐渐苏醒,褚归深吸一口气:“起,早饭我待会儿给你送过来?”
“嗯。”贺岱岳移开胳膊,同褚归一块下床,“今天雾大,走路当心点。”
门外的浓雾席卷了整个困山村,能见度不足五米,视野朦胧,褚归穿好衣服一头扎进雾里,鞋面瞬间被草叶凝结的露珠沾湿。
潘中菊用昨日的鸡汤掺水煮了盆烫饭,热腾腾的,一时半刻下不了嘴,褚归洗漱,她索性先给贺岱岳送去,顺道看看那九只猪崽。
受大雾的遮挡,一路上没遇见几个人,潘中菊到了养殖场,吴大娘他们几个饲养员已经忙活上了。
贺岱岳正揣着本子做记录,听到潘中菊和吴大娘互相打招呼,盖了笔帽转身喊妈。
吴大娘自称年纪大了觉少,昨夜最后一个走,此刻照旧神采奕奕,从头到脚散发着喜气。
“那猪崽白白胖胖的,爱人得很。”吴大娘语调兴昂,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拉着潘中菊靠近猪圈,“头顶有个黑点的是老大,屁股黑的是老幺。”
“饭放外头了,你赶紧吃。”潘中菊说完眼神迅速落回猪圈,“我看老大比老幺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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