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地往返,抱着褚归的药箱跑得满头大汗,到地儿一瞧,怎么风平浪静的?
“报信的人认岔了。”褚归递帕子给贺岱岳擦了擦汗,“他以为是五步蛇,实际是普通毒蛇,毒性很弱,倒把人吓够呛。”
“四脚蛇不咬人吓人。”贺岱岳接了句俗语,坐下吃他剩了个底儿的饭,“得亏是认岔了。”
真正五步蛇的毒性贺岱岳是亲眼见过的,他小时候村里有个人便是被五步蛇咬了,错过了救治时机导致毒发身亡。
通常情况下,蛇不会主动咬人,因此困山村的蛇虽多,但没有到为患的地步。
村民们放松了警惕,褚归反而从中发现了一个问题,去年冬天他以小组的形式教了大家急救的方法,其中包括毒蛇咬伤。真碰到了紧急情况,缺乏演练的三人把学过的内容忘得干干净净,任由伤口敞着,不排毒、不在上方做绑扎。
今天是那个村**气好,万一运气差点,被剧毒蛇咬伤,并且褚归不在,他们的行为无疑是坐以待毙。
褚归找到杨桂平着重提了此事,杨桂平听了笑呵呵的:“不是有褚医生你在吗?”
杨桂平的反应令褚归一阵淤堵:“我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恰好在事发地附近的。”
回想过去的大半年,村里人依赖褚归的倾向越来越明显,似乎料定了褚归能解救他们的全部伤痛。
未来十年,褚归的确有长居困山村的打算,但如今的局面绝非他所愿意看到的。
有人把普通毒蛇错认为剧毒蛇,就会有人把剧毒蛇错认为普通毒蛇,涉及到生命的大事,褚归的存在不是他们侥幸的理由。
褚归说得严肃,杨桂平恍然,褚归对困山村太尽心尽力,连他都产生了如此想法,遑论底下的一众村民。
“我晓得了。”杨桂平幡然醒悟,“我一定让他们重视。”
引起村民重视的办法很简单,杨桂平跟周边大队的队长们通了个气,今年哪个大队出了啥事立马一清二楚,再挑几个严重的上工前跟大伙一讲,叫他们意识到,有些突发事件,即使是褚归也鞭长莫及。
“你帮我听听这几句拗不拗口。”褚归熬了两个晚上,把急救知识编成了顺口溜。
本来是村民们头痛记不住褚归教的东西,当天学了当天记得,一觉睡醒脑袋又空了,不知是谁提了句顺口溜,褚归便着手编写。
起意的时
候不觉得有什么,等真正提笔褚归才明白了其中的艰难。
贺岱岳念了两句,褚归捂着头叫停:“算了,我接着改吧。”
要文化水平的事,贺岱岳丝毫帮不上忙,他只能提供些场外援助,辟如把煤油灯的灯芯剪一剪,给褚归捏捏肩鼓鼓劲之类的。
药材配伍褚归一小时能写数百个,顺口溜写了改、改了写,村里的麦子收了近三分之二,他方拿了个自己勉强满意的作品出来。
小孩是传播顺口溜的绝佳群体,褚归首先瞄上了长栓和贺聪他们一帮孩子。
麦收时节学校放假,贺聪负责在家带妹妹,坐完月子的刘盼娣同大伯娘她们下了地,她脸上的黑黄气被红润取代,村里的年轻女人们见了纷纷问她是怎么弄的。
褚医生抓了几副药给我,说是调养气血的,我喝了身体确实舒坦了许多。??”割了个把小时的麦子,刘盼娣说话仍然中气十足的。
村里面的女人生完孩子身体多多少少会留点毛病,听刘盼娣说不由得有些心动:“调养气血的药贵吗?得吃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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