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的杂耍的,专家们看入了迷,连着两个小时未曾挪动位置。
表演台周围人山人海,褚归放弃了往里去,选了条人流相对疏散的街漫无目的地闲逛,街尾一间小小的门脸外挂了对造型别致的红灯笼,走近了原是间打银器的铺子。
铺子里一位老匠人正聚精会神地烧着银器,褚归环视一周,室仅方丈,布置简陋,不见银器售卖,与银沾边的唯有老匠人与他手里的东西。
大概是褚归挡了光线,老匠人分神抬起了头,视线由上至下扫过褚归光洁的耳垂、颈项、双手:“店里不卖银器只加工。”
“师傅我能看看样式吗?”褚归侧身让光,加工银器的工具桌上压了本绘首饰纹样的册子,老匠人闻言直接递给了褚归,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册子的年头十分久远,褪色的油墨与泛黄的书页均印刻了岁月的痕迹,褚归默默翻着,老匠人不驱不赶,大有一副随他看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完成淬火的银器在老匠人的巧手下慢慢化作精巧的模样,褚归转移了注意力,待老匠人停下打磨,他忍不住夸了句老匠人技艺精湛。
“打个镯子有什么精不精湛的。”老匠人用布包裹了银镯,将其装入一个贴了人名的木盒中,“你打不打东西,不打我关门做饭了。”
老
匠人讲的方言,褚归听懂了关键词,结合他的语气连蒙带猜地理解了大意。
“打。”褚归指着册子上他相中的一套样式,“师傅,这个您能打吗?”
“能打,册子上得我全部能打。”老匠人微微挺身,“你要打多重的?谁戴?”
“我和我爱人戴。”褚归眉眼染笑,“师傅,我没银子,您——”
“没银子你打啥,我说过了不卖银器,你拿我寻开心呢。”老匠人发了脾气,挥手赶人。
“对不起师傅,我不是故意的。”褚归厚着脸皮道歉,“我真的很喜欢这套银器,您帮帮忙——”
老匠人无视褚归的请求,虎着脸关了门,门板扑的风掀了褚归一脸。
悻悻拐过老匠人的银铺,褚归失了闲逛的兴致,改了方向提前到汇合点等余洛他们。
等候期间银器的样式不断在脑海里浮闪,勾得褚归心欠欠的,县城里哪有买银子的地方?褚归暗暗沉思,耳朵依稀听见路人的对话,捕捉到供销社三个字,他忽的恍然大悟。
怎么把供销社忘记了!
“你买的东西呢?”余洛两手提着满满的东西,各种吃的用的,要不是时间到了,他估计会把钱包掏空。
“我没买东西。”准确来讲是想没买到,褚归拿不准小县城的供销社有无银饰售卖且作价如何,决定去碰碰运气。
听褚归说他要去趟供销社,余洛费劲巴拉地将两只手的东西攒到左手,右手摸兜:“你钱带够了吗?”
临走前贺岱岳备的前褚归基本没动过,褚归拦下余洛递钱的动作:“钱够了,待会儿他俩到了你们先回吧,不用等我了。”
经过表演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略少了些,供销社依旧人满为患,褚归找了个面相和善的大姨询问里面是否有卖银饰的柜台。
“首饰倒是有,银子打没见着卖过。”大姨摇摇头,看褚归穿得体面,告诉他买银饰得上省城的百货商店,“我们小地方的,谁能买得起银子做的首饰呀。”
是了,这年头结婚嫁娶要的都是脸盆、痰盂、暖瓶,追求吃饱穿暖的日子,银饰啥的普通老百姓压根不敢想,家底丰厚的则一辈传一辈,顶多找老匠人改个样式。
即使在省城百货商店,首饰柜台也不见得天天客似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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