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舅潘二舅皆是当爷爷的人了,儿子辈孙子辈全到了,能把饭甑子挖空,哪敢拖家带口地走亲戚。
潘中菊一人挣公分,即使贺岱岳常常寄钱,也架不住他们两家造的。
得了自己想要的准话,潘中菊满意地走了,徒留潘大舅坐家门口小板凳上发愁。三辈人,走路上浩浩荡荡的一长串,别人问去哪,回去妹妹家吃团年饭,不是讨笑话么。
老夫老妻的,潘大嫂最了解自家男人好面子的德行,看他皱着苦瓜脸半天不吱声,就明白他在纠结啥了。
“你不是被赖了套桌凳,到时候给小妹带过去,抬桌子抱板凳的,咱们不空着手,谁能笑话?”潘大嫂通情达理,一语点醒了潘大舅。
那套桌凳是去年县城一家人为女儿定的嫁妆,交了定金腊月提货。结果过了日子人爽约了,潘大舅前天专门循着地址上县城找人,谁料对面婚事黄了,不要桌凳了,潘大舅讨理不成反惹了一身腥。
“对啊!”潘大舅猛
拍大腿,拖家带口咋了,他们又不白吃。
打消了顾虑,腊月二十四上午,潘大舅、潘二舅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去了困山村,他们或背或抬或提,路人见了直羡慕潘中菊有两个好兄长,若是家里亲戚都像潘家舅舅他们那样,谁不愿意多来往。
褚归两辈子第一次把潘舅舅家的成员见全,充分认识到了人丁兴旺四个字的具象化。贺岱岳一一介绍,潘大舅为新丁做补充,饶是褚归脑子灵光,一通下来也绕晕乎了。
人多,天麻十分机智地溜了,贺岱岳给卧房挂了锁,招手叫来贺聪,郑重嘱咐他帮忙招待妥潘舅舅家的小孩们。
包括但不限于看着他们别捣乱、别打架、别钻马棚、别翻药柜。
贺聪一本正经地接下了贺岱岳交与的任务,他拿石子在院角画了几个格子,愿意跳房子的去跳房子,不愿意的组队扔沙包。
有了玩的,东瞅瞅西看看的小孩们顿时转移了注意力,乱而有序地组了小队,大人们得到解脱,尽情地唠起了嗑。
“岱岳。”一个大贺岱岳几岁的男人走到身后,贺岱岳唤了声三表哥,寒暄中察觉到他的目光频频往褚归与孙荣身上瞟,欲言又止的,贺岱岳于是主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三表哥腆着脸承认了:“我媳妇、你三表嫂她自从生了小的,夜里经常做噩梦,你能不能让褚医生给她瞧瞧。”
若是大病,三表哥肯定带着媳妇去卫生所了,他这么说无非是想着来都来了,现成的医生,不看白不看。
他的语气听得贺岱岳无端烦闷,因此没脱口答应,表示要先征求褚归的意见。
褚归不喜热闹,跟潘家人打了个照面便躲去了隔壁,贺岱岳不怎么高兴地转述了三表哥的话,连同他那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前进大队离困山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再不济褚归每个月固定在公社卫生所坐诊,他们什么时候看病不行,非得挑吃团年饭的日子?
贺岱岳不是小气吧啦的人,他厌恶的点在于因为他的缘故,他的亲戚使褚归受到了冒犯。
“没关系,反正不妨碍什么,你叫他们来找我吧。”褚归拍拍贺岱岳的胸为他顺气,那三表嫂毕竟是真不舒坦,而非大咧咧地跑褚归面前说你看看我有没有啥毛病。
褚归有自己的脾气,若真遇到后者,他绝对会把人赶出去。
贺岱岳告知后在外面的两人褚归同意了,夫妻俩进了卫生所,褚归把完脉写了张药方,不是啥要紧的毛病,生育造成的肾气虚而已。
“我的药不太全,你们拿着方子上公社卫生所抓吧。”褚归将药方递向对方,“连喝一个星期,药渣兑热水泡脚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