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擦的雪花融化成水,安书兰拍拍衣摆,强迫症似的把褚正清的领子理顺。
褚正清由着老妻摆弄,褚归离家数月,他心里何尝不激动,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队伍逐渐缩短,九点半时轮到褚归,距约定的时间尚有半小时,褚归毫不犹豫地坐到了电话机前,他以他对二老的了解,他们此刻指定在邮电局候着了。
“往哪打?”拨号员拿起听筒,褚归报了京市,经过层层转接,数分钟后终于听到了接通的讯号声。
“褚正清——”
“来了!”翘首以盼的安书兰唰地动了,拉着褚正清穿过人群,灵活的身形看不出丁点上了年纪的影子。
“小心些,待会儿摔着了。”褚正清稳着步伐,另一只手为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电话员将听筒递给安书兰,指导了她正确的使用方法,安书兰稍稍偏着头,好让听筒里的声传到褚正清耳朵里。
“奶奶?”电话那头,褚归试探地出声。
在电流的转换中,褚归的声音有些许失真,但其中的熟悉感仍令安书兰红了眼眶,她嗓音中带了哽咽:“哎,当归,是奶奶,奶奶在。”
褚归的鼻头猝然一酸,喉咙里如同堵了团棉花,他深深吸了口气,忍下泪意:“奶奶,爷爷在你边上吗,你们最近身体怎么样?”
“在边上,我们身体好着呢。”安书兰把话筒换了个方向,“当归叫你。”
“当归。”褚正清的声音泄露了一丝急切,“你在那边一切都好吗?”
“爷爷。”褚归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你放心,我一切都好。”
语罢,耳边换回了安书兰的声音,电话是两头收钱,打电话与接电话均要付费,安
书兰不在乎这点小钱,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说她和褚正清无病无痛,说回春堂的众人如何如何,总之家里有韩永康他们在,褚归不用担心。
末了安书兰交代褚归在外饿了要记得吃饭、天冷了要记得穿衣,缺什么尽管往家里写信,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岱岳把我照顾得很好。”褚归看了一眼贺岱岳,眼角眉梢皆是笑,他举高听筒,贺岱岳会意低下头:“奶奶,我是小贺,我帮当归作证,他没骗您。”
“哎!小贺啊,谢谢你照顾我们当归了。”安书兰捏着手帕拭泪,“当归他老是报喜不报忧,麻烦你帮我多费费心。”
跟贺岱岳聊完,安书兰依依不舍地起身:“老头子你来说吧。”
获得了电话使用权的褚正清沉默了几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向来不是言语丰富的人,以往与褚归相处除了讨论中医相关基本没有其余的内容。
“巡诊的事你做得很好。”褚正清找到了话题,“漳怀的报道引起了上面的重视,已经在着手安排全国推广了,后面的进展我写信告诉你。”
安书兰耐着性子听爷孙俩谈了两分钟,褚正清安静地望向她:“你还有什么要跟当归讲的吗?”
安书兰的眼眶有重新泛泪的趋势:“再过几天腊月了,你问问当归今年过年回不回。”
褚正清转述了安书兰的话,褚归呼吸一滞:“过年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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