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归的背篓里多了四封信,分别来自于褚正清、韩永康、乔德光以及院长。
回程时四人加快了速度,乌云仿佛下坠到了头顶,他们紧赶慢赶,走得气喘吁吁,总算赶在下雨前进了村。
贺岱岳上午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被套用热水烫过,褚归他们回来时,他正在将院子里晾的东西转移到屋檐下。
药材连着背篓直接堆在了空屋,顶上的瓦片铺得密不透风,正梁下是一道竹墙,竹墙上开了个两米高的小门,以青布门帘进行遮挡。地面的石板平平整整,缝隙用砂浆浇灌填充,行走间没有丝毫晃动。
桌椅板凳与病床已置齐,瞅着眼前初具模型的卫生所,杨桂平满眼笑意,等周五潘舅舅他们打好药柜,卫生所就能正式开张了。
“不对,我总觉得缺点什么。”王支书站在空屋大门前左看右看,眉头拧紧,末了一拍手掌,“我们卫生所缺个名字!”
杨桂平一怔,真是缺个名字,怎么办,找人刻一个?
必须刻一个,王支书走了两步,转过身:“让褚医生来写,多亏了褚医生我们村才能建起卫生所。”
在场的人纷纷附和,褚归盛情难却,在纸上竖着写下了“困山大队卫生所”七个大字。
王支书拿着字续散去,褚归上后院洗手,见天麻往他脚边跑,他立马躲出了老远。天麻不知所以,停了一秒,继续跑向他。
褚归身上的疙瘩仍时不时发痒,他被天麻追得躲到了贺岱岳身后,天麻蹲在地上,仰着小脑袋,溜圆的大眼睛望向褚归,表情非常无辜。
贺岱岳拎着天麻的后颈把它关进了杂物房:“待会儿吃了饭我给它捉跳蚤。”
大雨在午后落了下来,稀里哗啦地打在屋顶上,雨水顺着瓦片的凹槽流下,经年累月地在屋檐下冲出了一个个小坑。
贺岱岳放倒板凳,把天麻按在地上细细翻找起了它携带的跳蚤,天麻起初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法逃出贺岱岳的手掌心,认命地露出了白肚皮。
褚归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默默选择了退避。
一次性捉了十来个,天麻身上暂时没有了跳蚤的踪迹,贺岱岳松手放了它。重获自由的天麻钻到八仙桌下,看了贺岱岳一眼,低头舔起了毛。!
第49章
京市来的四封信中,褚归先拆了褚正清的,寄出时间为褚归到漳怀的那天,两张信纸上的字迹前三分之一为褚正清所书,后三分之二是安书兰所写。
“当归吾孙,你离家三日余,已应至漳怀,不知途中顺利与否,我与你奶奶身体安好,医馆一切如常,你在外勿念……”
褚正清的措辞文白参半,字如其人,笔画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地在方框之中。而安书兰的字体娟秀,她没正经上过学堂,仅仅是念了几本开蒙书,与褚正清成婚后,夫妻俩感情甜蜜,褚正清为安书兰找了字帖让她临摹,并教她看报,安书兰方认全了常用字。
因此安书兰写的语句更偏大白话,她在信里絮絮叨叨了一通,问褚归路上适不适应,有没有吃好喝好睡好,听说车站多小偷,他们可千万要当心,小贺的腿没磕着碰着吧,张淑芳给他寄了东西,不晓得褚归收没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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