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节的,没人会给他们松肉。
贺岱岳家顿顿吃肉的消息已经在村里传遍了,大伙儿都在猜照贺岱岳如此大手大脚,潘中菊攒的肉能坚持到哪天。
不止是肉,听说贺岱岳炒一个菜要两勺油,有荤有素有菜有汤,赶得上当年地主家的生活了。
“我看呐不是岳娃子大手大脚,你们忘记褚医生在他家搭伙了?人褚医生可是京市来的,家里指定有钱,不吃肉,难不成让他跟我们一样吃糠咽菜?”
王二媳妇一副掌握了事实真相的模样,她刨着粗瓷碗里的杂粮饭,心想不知道褚医生一个月交多少伙食费。
“妈,我也想吃肉。”听见大人提肉,小孩眼巴巴地望着王二媳妇。
“吃吃吃,一天到晚只晓得吃。”王二媳妇没好气地瞪了眼儿子,“家里哪有肉给你吃?”
四个孩子被王二媳妇蔫头耷脑的,不敢吭声,默默捧着碗刨饭。
村里人的步调基本一致,紧赶慢赶地吃了饭,歇歇晌,下午接着出工。贺奶奶没睡午觉,拎着粗瓷碗去了孙子家。
见到生人,天麻蹭地一下跑了,贺岱岳把老太太迎进堂屋,搬了椅子让她坐。
褚归同贺奶奶打了声招呼,看出她似乎有话要对贺岱岳说,寻了个借口回避到了卧房。
贺奶奶没坐,而是上厨房和杂物房转了圈,潘中菊这个媳妇
平时如何节俭她是清楚的,对房梁上挂的肉心里大概有数,看到空了的勾子,她心疼地吸了口气:“你煮了几条肉了?”
“三条。”
贺岱岳如实答到,两条风吹肉一条腊肉,潘中菊分的肉约莫是两斤一条,风干后重量变轻,平均下来一天吃的肉不到一斤,其中包含了孝敬两位老人的。
三条!贺奶奶直呼老天爷:“你妈拢共攒了十来条肉,你是打算一个月给她吃光啊?”
“吃完再买就是了。”贺岱岳话音刚落,胳膊挨了老太太一巴掌。
“吃完再买,你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有多大的家业拜不完?”贺奶奶又急又气,“你二十二了,马上该娶媳妇,没钱谁家姑娘能愿意嫁你?”
贺奶奶隐晦地扫了眼潘中菊,原来贺岱岳在部队当兵,媒婆年年上门说亲,潘中菊全依着贺岱岳的意思回绝了,她当时想着贺岱岳年轻,晚一两年也无妨,最好是找个同样在部队的,以免小夫妻分隔两地。眼下贺岱岳退了伍,潘中菊瞎了眼,贺岱岳说亲定是没那么容易了。
不愿意嫁正好,以防刺激到老太太,贺岱岳把心里话吞到了肚子里,任凭她念叨。待贺奶奶说够了,贺岱岳扶着她到堂屋坐下:“奶奶我有分寸的,你莫担心。”
贺奶奶依旧愁着脸,她指了指卧房:“褚医生住你家,跟你说没说过伙食费的事?”
贺岱岳一时失语,他跟褚归的关系,怎么可能算伙食费?
“妈,褚医生对我们有恩,要不是褚医生治好了岱岳的腿,他得当一辈子的残废,而且褚医生帮我看眼睛一分钱没收,我们哪能要他的伙食费。”潘中菊摸索到堂屋,恰恰听见了贺奶奶问伙食费那句话。
被儿媳妇这么一说,贺奶奶不自在地动了动,她到底是跟着大儿子过日子的,帮不得贺岱岳什么:“总之你们要节约点用钱,种地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岳娃子没成家,经验少,中菊你当妈的多教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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