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砍了价。
褚归掏了五分钱,用手捧着六个梨进了病房。
“当归来了,怎么没多睡会儿?”潘中菊对褚归的称呼从褚医生变成了当归,得知褚归从京市而来,要去困山村当村医,潘中菊直夸褚归心善。
“我睡饱了伯母。”梨梗在褚归的胳膊上压出了一个个红印,他衣服上站了梨皮上的灰,贺岱岳伸手掸了掸。
上午褚归不在,主任给潘中菊做了检查,诊断结果跟褚归一致。潘中菊感觉她好得差不多了,心疼住院花钱,问主任能不能马上出院,主任嘴快说能,贺岱岳把她劝住了,道褚归昨儿没睡好。况且他俩带着行李,走路太不方便,他们跟杨桂平约了明早赶牛车来接,不差这一天的。 ??,记住?
褚归前脚进病房,后脚蒋医生找了过来,他是个极具上进心的,奈何县医院的医生们水平有限,碰到疑难杂症多数情况下只能听天由命。昨天见识了褚归的能耐,他晚上到家翻出了从医以来积攒的笔记,打算今天找褚归为他答疑解难。
蒋医生的笔记汇成了一本书,褚归对此很乐意帮忙,他抬手示意蒋医生上办公室说。
“村里给当归安排住处了吗?”潘中菊刚刚亲耳听见蒋医生非常客气地跟褚归说有问题请教,对褚归的本事有了更具体的认知,“村里全是土房子,不知道当归住不住得惯。”
“妈,我跟当归说好了的,他跟我们住。”贺岱岳给潘中菊削了个梨,切成月牙状的小瓣,放到饭盒里让她自己拿着吃,褚归跟他讲的,适当让潘中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能增加她的安全感,减轻失明对失明的恐慌。
“跟我们住?可我们家就两间卧房,还是你爸在时修的。”潘中菊担心怠慢了褚归,“要不把堆杂物的那间房收拾出来,你搬过去,让当归住你屋子。”
潘中菊的本意是好的,但贺岱岳不接受,他倒不是嫌弃杂物间:“用不着麻烦,当归跟我睡一屋,家里的床大,睡得下我们两个。”
笑话,他上辈子追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把褚归哄到手,哪能分房睡。
潘中菊直觉哪里不对,褚归进来了,贺岱岳把另一个削好的梨递给褚归:“当归,我们说好了你跟我住的对吧?”
褚归疑惑,他不跟贺岱岳住跟谁住?见贺岱岳指了指潘中菊,他随即反应过来:“对,我们说好了的。”
“妈,当归跟我都是男人,我们俩的关系比兄弟还亲,住一屋正正好。”贺岱岳话里有话,“你当多了个儿子想,当归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他一个人跟着我来了漳怀,你忍心叫他孤孤单单的吗?”
“岱岳说得没错,伯母,您千万别把我当外人同我客气。”褚归助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成功说服了潘中菊。
“好孩子,辛苦你了,以后你啊就把我和岱岳当家里人,你先跟岱岳挤一挤,反正他一年到头在家待不了几天。”潘中菊说着想起来一件事,“岱岳,你这次探亲假能休多久?”
“两个月,我不是有三年没回家了么,领导体谅我,叫我在家好好陪陪你。”贺岱岳搬出准备好的借口,左右青山公社只有他一个当兵的,随他怎么说了。
潘中菊连连称好,看得出她很是满足,心里越发迫切的希望她的眼睛能尽快复明。
褚归是来拿医书的,他到了蒋医生的办公室方知道蒋医生今天轮
休,在医院等了自己大半天,无论蒋医生天赋如何,这份心性值得表扬。褚归大致翻过蒋医生的笔记,觉得有本医书很适合他。
褚家藏书甚广,能让褚归千里迢迢自京市带到漳怀的医书均是优中选优。褚归拿的是病理综述,蒋医生的问题在于学得太笼统,而人体复杂,他所学仅够应付些常见病。要想盖高楼,地基必须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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