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想不通,把疑问暂且抛至脑后,转头安排起了爷孙俩今晚的住处。
医院的值班室太寒酸,而距医院仅有十分钟路程的家属楼,近是近,可惜现在住房紧张,家家户户都是一大家子挤着住的,院长家也不例外。
乔德光跟院长是左右邻居,他家孩子少,不过近日放暑假,他闺女把两个外孙送来了,同样闹腾得不行,加上现在深更半夜的,非要挪空房的话势必要把人全折腾醒,不如给开个证明去招待所住。
询问了两人的意见,褚正清表示可以。与此同时,上回春堂报信的柱子带回了安书兰给爷孙俩收拾的东西,装在一个编织精细的竹箱中,褚归认出那是当初两人结婚时他奶奶的陪嫁,用了几十年,表面盘得油光锃亮,后来陪着他下放,成为他在飘摇风雨中的精神寄托。
“谢谢。”褚归接过箱子换到左手提着,右手搀住褚正清的胳膊,老爷子终究上了年纪,熬了一天,精神头明显弱了下去。
瞅见副主任背过身打了个哈欠,院长用力掐住虎口才勉强忍住跟着打哈欠的冲动:“行了,都赶紧回去休息吧,上夜班的同志晚上警醒一些,有事务必第一时间上报。”
说完他准备叫人领褚归他们去招待所,营长抢在了他前面:“跟我们一起吧,正好顺路。”
营长将褚归的表现归结于“天才”的傲气,让其守着首长的确是大材小用,他自知理亏,因此态度依旧和善。
贺岱岳不知何时到了褚归身后,他的个头很难让人忽视,营长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小贺腿好些了么,怪我疏忽连累了你。”
末了营长向褚归郑重道了声谢,谢他替贺岱岳做了手术。
营长这样反而让褚归不好计较了,否则显得他多小心眼似的:“营长太客气了,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我本来就应该做的。”
到招待所时已接近凌晨,褚归递上证明要了个标间,接待员将证明用夹子夹住,抓起抽屉里的钥匙起身,一边领他们去房间一边介绍。
标间有两张床,洗脸盆、毛巾等一应俱全,褚归插好接待员给的驱蚊线香,打开了安书兰收拾的竹箱。
里面装了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旁边布袋中是爷孙俩的牙刷,以及褚归惯用的香囊、老爷子舒筋通络的小木锤,哪怕收拾得匆忙,安书兰也一样都没落下。
“爷爷你先躺会儿,我去打点凉水来兑一兑。”接待员给他们送了壶开水,拔开暖水壶的木塞,热气袭人,直接用是不行的。
褚归端着盆出去了,褚正清脱了脚上的布鞋,拿起小锤子在身上的穴位轻轻敲打,渐渐地小锤子起落的动作越来越慢,褚正清睁着眼,思绪却不知飘往了何处。
水房在一楼,后面连着澡堂,褚归之前骑车出了汗,他打算等伺候褚正清睡下了再来好好洗一洗。
半盆凉水兑了三分之一的开水,褚正清回过神,瞧着探手试水温的孙子,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褚正清擦完身换上妻子做的棉背心和短裤在床上躺平,他今日累得不轻,心里藏着事也没影响他睡觉。
褚归托着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在澡堂洗了个通透,顺手把脏衣服打着肥皂搓了,找接待员借了几个衣架挂在房间的窗户上,夏天温度高,吹一晚上夜风保准能干。
同一时间,京市医院住院部病房,明亮的月光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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