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步走过去,手压住正背对着他说话的李老师的肩膀,让人面向自己。
像是在绝望的逆境中猛然发现了一点生机,梁北林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烫:“你说,当时是文乐知和小楠在一起?第一次坍塌后,试图将小楠救出来的也是他?”
李老师连连点头。
梁北林急声又问:“那文乐知呢?他在哪儿?”
“他当时也被砸伤了,我们赶过来之前,他就被村民送到医院去了。”
脑子里有什么灵光乍现,梁北林的心脏经过长达几个小时的僵滞之后重新恢复跳动,他甚至听见血液刺破血管冲上大脑的声音。
既然文乐知在,那程殊楠一定是被他藏起来了。
元洲程家曾试图接近程殊楠,这些梁北林都知道,这次程殊楠出门,他也特意查了带队老师不是文乐知。但文乐知却跟上了。
就这么巧。
梁北林的大脑极速运转,回头跟方敛说:“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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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微亮,从病房内看出去,外面已经风停雨歇。早间新闻里,肆虐了几天的台风“003”已经退去。
文乐知靠坐在病床上,拿着遥控器摆弄挂在墙上的电视。这家医院病房老旧,信号也不好,滋滋啦啦的声音时断时续。房间里的消毒水味道浓郁,文乐知微微皱着眉,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梁北林推门进来得很突然,程泊寒正好去给他买早饭了,是以病房里只有文乐知自己。
见到梁北林的瞬间,文乐知反应迅速地将遥控器扔到一边,就势躺下来。
梁北林大步走进来,身上裹挟着彻骨凉意,视线在病房里扫了一圈,只有文乐知状似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他眼神仿佛要吃人,已经毫不克制情绪和遵守社交礼仪,一进门就低声叱问:“小楠在哪里?你把他藏在哪里?”
文乐知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已经熬了一夜的男人,眼球血丝密布,湿漉漉的衣服上沾着泥浆,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周身散发着遭遇重击之后的疲惫失智和歇斯底里。
不得不说,这样的梁北林很吓人。他原本就是不好相与的长相和气质,这下子更显得阴森冷怖。
怪不得程泊寒要连夜赶来,以文乐知单纯寡欲的性格做派,根本应付不来。怕是不出一个回合,他就会露馅。
文乐知做了个不太明白的表情,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来。他身上穿着普通病号服,没戴平光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温和无害又无辜。
“梁先生,程殊楠的事我很抱歉,我没能救他出来。”
“文乐知,你少骗我。桥下那人根本不是小楠,不是他!”
文乐知面色不变,采用程泊寒之前教过他的万能战术:目光沉沉地看着人,不躲不避,给出一个事实胜于雄辩的表情。
梁北林紧紧攥着拳,指尖要掐进肉里。
文乐知沉声说:“我作为老师,没把学生救出来,是我失——”
梁北林猛地一挥手,暴虐地打断文乐知的话:“我不想听这个!”
他继而俯身逼近文乐知,盯住对方的眼睛,又说:“考察队那么多,你偏偏跟着小楠这队,出发的车好几辆,你偏偏和小楠一辆,所有车都集合,你偏偏把车开回去。小楠去救猫,小楠被砸在下面,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说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只要你把小楠还给我,我可以不追究你骗我。”
文乐知往后仰了仰,额角已有微汗,有些着急地往门口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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