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家里来了人,是梁北林亲自去机场接回来的。五十岁左右,很干净利落的一位阿姨,挽着头发,人很和蔼,进门见到程殊楠,便笑着叫他“小楠”。
程殊楠站在客厅里看着梁北林将大包小包拿进来,放到一楼朝南的那间卧室里,始终没有要介绍的意思。还是燕姨走过来主动和程殊楠说话,他这才知道,燕姨是梁北林请来的常住保姆,以后就生活在这里。
对燕姨的到来,梁北林没多说什么,但程殊楠很快觉出不寻常。
梁北林亲自接回来就算了,生活上也很照顾燕姨。一次程殊楠听到燕姨说,让梁北林辞掉钟点家政,家里打扫和做饭自己来就可以。但梁北林立刻否决这个提议,只肯辞退做饭的人,每天上门打扫的人保持不变,以此减轻燕姨的负担。燕姨拗不过他只得作罢。
后来程殊楠又看出些不对来。
梁北林对燕姨很尊重,没那么多雇主的架子,偶尔还会和燕姨聊几句家常。燕姨呢,对梁北林也是实打实地关心照顾,有时候梁北林应酬回来得晚,她也会等着,甚至当面和梁北林抱怨几句别喝太多,倒更像是家里的长辈。
不过燕姨极有分寸,一般不会干涉梁北林的生活,对程殊楠也照顾有加。
春节后,梁北林连轴转出了半个月的差,只有燕姨和程殊楠在家里。两人变得熟稔之后,燕姨愈发喜欢程殊楠,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
开学前一天,程殊楠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他计划好了,想搬回宿舍住。
程家的事年前随着清算结束已尘埃落定,爸爸和哥哥没再来消息,那些追债的人也消停下来。
程殊楠胆子小,之前被接连吓了几回,整个春节便在梁北林这里没离开。现在没事了,再留下来好像有点太厚脸皮。
最主要的是如今他和梁北林的关系变得奇怪,梁北林待他不冷不淡的,他天天吃喝都在梁家,渐渐生出来很多不安。
他要走,但想等一等梁北林出差回来。还有一点说不清的私心,如果梁北林留一留他,如果梁北林也不舍得……
他不敢想有没有这个可能,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招人嫌。就像一只无脚鸟,在低空里艰难扑腾,飞不远飞不高,也不敢落地。
接连收拾了两天,可他哪有那么多东西需要收拾,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在房间里慢慢打包。
燕姨看出来他要走,几次欲言又止。她实在是很喜欢程殊楠,小孩儿乖得要命,一点也不像梁北林说的那样,是个骄傲跋扈、笨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少爷。
当初接她过来之前,梁北林说家里还住着一个人,只大概说了情况,没说什么关系。燕姨心思剔透,哪里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
她只是没想到梁北林做戏做到这个份上,也没把小少爷赶出去。就是不知道梁北林后续怎么处理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
梁北林的事她不会插手,但程殊楠也确实可怜。
燕姨将重新洗过的羽绒服拿到程殊楠房间里,程殊楠正将课堂笔记放进行李箱,几个本子几支笔就摆弄半天。
燕姨将羽绒服撑开晾起来,又用蓬松剂喷一遍,那件很贵的羽绒服就和之前一样了。
“燕姨,你怎么做到的,好厉害。”程殊楠走过来,惊讶地摸摸这里揉揉那里。
燕姨笑他:“这有什么难的。”
“可我就不会,”程殊楠声音低下来,“什么也做不好。”
“你读书棒,性格好,是多少人比不上的。”
程殊楠不好意思摸摸鼻子:“燕姨,你是第一个说我读书棒的。”
燕姨弄好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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