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深把奏折快速看了一遍,杜云瑟的奏折文采斐然,条理清晰,把目前的情况和下南洋的利弊分析得很透彻,几乎找不出漏洞。
嘉泓渊已经决定近期派舰队出发,目前只有一件事还未定下,正是他叫吴深单独过来商讨的事情。
吴深略一思忖,心里有了人选,“南洋许多小国常年向我朝朝贡,知道彼此之间国力相差悬殊,不怕他们有不臣之心。”
“但舰队远航在外,路途遥远,不同小国又有不同的国情,还有可能遇到海寇,所以护卫舰队远航的兵马不能少,统领这批兵马的人也需精挑细选。”
“我朝擅长海战的将军不多,都在沿海地区负责海防,轻易不可调动,陛下与其从他们中选人出海,不如选择太平侯。”
“太平侯?”看嘉泓渊的表情,他之前不是没想到这个人,只是尚有犹豫之处。
太平侯康忠是康贵太妃的弟弟,幼时被人贩子拐卖至沿海地区,成了一个在海上漂泊无家的疍民。寻回亲人之后,太上皇为了演戏破例封他为侯,又是赐名又是赐姓,很是重用。
后来的夺嫡宫变,康贵太妃为了复仇和家人的未来站在嘉泓渊这边,康忠也跟着站队,帮嘉泓渊控制住了京城的九大城门,令叛军无法放手一搏。
嘉泓渊登基后,保留了康忠的侯位,给了许多赏赐,但因为他身份尴尬,没有继续重用。
康忠对此毫无意见,把姐姐接出宫后,就在侯府里过起了闲散侯爷的日子。
“太平侯曾久居海上,水性娴熟,又身份高有爵位,能够服众;此外他与负责天津港的杜云瑟与齐黍县主是旧识,合作起来没有太多隔阂。”
吴深劝道,“太平侯与康贵太妃姐弟情深,留太妃在京中,不怕他在外面起什么心思。”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及,将军在外领兵,肯定要留人质在京中,吴深自己就是将军,对此心知肚明,直接心直口快地说出来了。
嘉泓渊颔首,接受了这个谏言,目前而言康忠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几句话说完正事,嘉泓渊轻轻呼吸了一下,整个人的气质发生微妙的变化,开始与吴深闲聊。
“听说舅母已经去闵家上门拜访过了,两家人都有结亲的意向,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
吴深没想到嘉泓渊会突然说起自己的亲事,不好说是怕时机不对不敢求赐婚,口中含混道,“我本来想求陛下赐婚,结果一忙居然给忙忘了。”
嘉泓渊了然,轻轻笑了笑,“近来京中风波不断,该有一场大喜事冲冲晦气了,朕今日便下旨赐婚,着钦天监和礼部帮忙筹备婚礼,下个月就能喝到喜酒了。”
吴深起身谢恩,嘉泓渊摆了摆手,眼睛看向大殿的角落,突然沉默下来。
吴深知道嘉泓渊在想谁,没有说话,十六,或者说皇后的灵柩还停在奉天殿和谨身殿中间的华盖殿里,一直没有下葬。
对朝臣来说,封一个死人为皇后,封一个不知身份的暗卫为皇后,把皇后的灵柩停在奉天殿后面不下葬,又一口咬定皇后没死全国搜寻……这一桩桩荒谬至极的事算下来,真不知哪件更让他们吐血三升。
总之,嘉泓渊用至高无上的皇权和明晃晃的屠刀一意孤行,硬生生把这一系列事全部办完了。
不过凡事都有一个度,哪怕是帝王也不可能真的随心所欲,如果他继续这么疯下去,未来会发生什么将不可预料。要知道,尚未完全衰老的太上皇还在坤宁宫里避世隐居呢。
好在数日之前,经过栖梧青君入宫劝谏,嘉泓渊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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