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见秋华年,他知晓梅望舒和秋华年的关系,是唯一一个能猜到部分假死真相的人,但他没有把关键部分告诉昭新帝,在这件事上,秋华年欠了他无法估量的大人情。
栖梧只是让人去庄子上他们酿的葡萄酒取了几坛,然后送了一封信,告诉秋华年,自己要带着驸马去游山玩水,访仙问道了。
太皇太后去世后,栖梧青君有接近十年的时间一直在外闲游,远离俗世纷争,一年都不见得回一趟京城。
他本是在苍天和山水间自在翱翔的俊鹰,为了亲人和当年旧事,主动在红尘灰烬中滚了一遭,沾得满身火燎脏污也不叫苦,如今诸事落定,他便要毫不留恋地震一震羽翼飞走了。
栖梧在昭新帝那里揽了替他寻找梅望舒的活,这件事,他直接大大方方写进了给秋华年的信里,信中言道,“缘起则聚,缘落则离,天有定数,何必强求”。
秋华年明白栖梧的暗喻,他是在告诉秋华年,自己不会刻意寻找梅望舒,把一切交给自然发展,有缘再会,无缘就无缘好了。
秋华年放下栖梧青君的信,长长舒了口气,焦躁了一个多月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今天门房还收到了来自襄平府的信,有好几封,秋华年拿起一看,不自觉勾起唇角。
“星觅,把送这几封信的人叫来,我有话要问。”
星觅答应了一声,很快带来了从襄平府来的信使,是一个来往南北走贩货物的商人。对方早就料到信送到后县主会问话,所以一直留在知府官邸附近没走,小厮一叫立即进来了。
商人被从侧门引到三堂,全程不敢抬头,一路盯着小路上漂亮的砖石花纹看,进了烧着火盆的室内后,更是不敢乱瞧,取下头顶镶狐毛的瓜皮帽,隔着绣梅兰竹菊四君子的轻纱屏风请安。
“辽州襄平府商贾韦曲安拜见县主,愿县主身体康健,笑口常开。”
秋华年听见熟悉的乡音,笑了笑,“信我看过了,你是从襄平府来的,给我详细说一说。”
“今年新皇登基,开了乡试恩科,八月九日第一场,到十八日三场结束,九月初十放了桂榜。咱们云成公子榜上有名,位列十七,已经是举人老爷了!”
“云成公子年仅十八便高中举人,是本届辽州乡试榜上年纪最轻的,坊间都说他不愧是文曲星杜状元的族弟,没有堕了兄长的威名。”
“我启程之前听说,杜家村杜氏一族已经成了全府的香饽饽,数不清的人家想和杜氏结亲,好沾上文气,也生个能考大官的儿子!”
今年乡试恩科时,恰是昭新帝最疯的时候,秋华年和杜云瑟每天焦头烂额、提心吊胆,连秋华年的生辰都没精力好好过,更别提关心千里之外的云成的乡试了。
好在云成自幼年少老成,性格稳重,不为外界环境影响,杜云瑟此前毫无保留的悉心指导让他在举业上开了窍,寒窗苦读下学问一日千里,成功考上了举人。
虽然这个成绩无法和杜云瑟的连中六元相比,能一次考中举人,也有为了讨好兆头,恩科的判卷与名额都比普通届次更宽松的缘故,但十八岁的少年举人拿出来,任谁都要称赞一声天才。
云成是秋华年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早认识的几个人,也是最早对秋华年表现出善意的人之一。两家人曾一起生活过不短的日子,后来分居两地,情分也没有断过,见他考中举人,秋华年心里既高兴又欣慰,有一种自家小树苗长成了的自豪感。
至于韦曲安提到的很多人想和杜氏一族结亲的事情,秋华年并不担心,一起送来的宝义的信里已经说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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