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带着水汽的湿风拂过明花暗柳,残缺的月在漆黑的湖水中荡漾。
……
秋华年收到了来自襄平府的加急信件,信封的署名是云成,秋华年打开一看,立即让人去翰林院把杜云瑟请回来。
“云成说族长身上不好了。”秋华年说出这句话,心里有些难受,族长的年纪在古代来说很高了,自从儿子们离心、大家庭破碎后,他的精神气就不足了,撑了两年,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云成和菱哥儿回村了,宝义叔一家也在,云成写信的时候,族长已经几乎吃不下东西了,只能用参汤吊命,信从杜家村发到我们手里少说也要十来日,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族长做过好事,也做过糊涂事,这辈子经历过无数大事,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人生走到末尾,想见的人都在身前,至少没有太多遗憾。
“我给村中修书一封,华哥儿有要交代的话也写一篇吧。”
杜云瑟和秋华年如今是杜家村的图腾,哪怕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族长出了事,他们也要有所表态和安排。
秋华年点头,“我们派乌达带上东西回去一趟,他去过杜家村,路和人都是熟的。”
话音落下,秋华年就让人叫来乌达,族长情况紧急,经不得半分耽搁,早出发就能早到达,能见到族长最后一面自然最好。
秋华年找出许多珍贵药材和成品药丸,同时让家里的太医按照云成在信里详细描述的病情开了方子,之后和药一起带回去。
星觅得了秋华年的吩咐,匆匆出门去买京城有名的易保存、好消化的小吃,带给族长尝尝鲜,看看能不能多吃下去点东西。
此外为了以防万一,秋华年也让人找出几匹白绫白缎带上,如果族长不好了,不至于在村里一时没地方买去。
等秋华年把要带回去的东西安排好,乌达和两个一起回去的小厮也打点好了行装。
乌达把杜云瑟和秋华年的信收入怀中,保证道,“老爷和县主别心急,老太爷肯定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快马加鞭赶回去,绝对来得及。”
杜云瑟嘱咐,“你此番回去,代表着我和华年,村中诸事我已在信中写了,族长离世的话,下一任族长于情于理都是族长的长子宝仁,如果有人起坏心思不服,你便以我们的名义为宝仁叔撑腰。”
秋华年补充,“族长家的家产几年前就分好了,三房宝礼家如果闹,不用客气,如果他们屡教不改,就把他们赶出杜家村。”
乌达跟主家回过杜家村,他们做管家的有自己的能耐和行事章法,当时把村里发生过的事打听清楚了,对杜家村族长家发生过的事心里门清。
“县主放心,我都明白,何况还有云成公子和宝义叔爷爷呢,出不了事的。”
乌达没有耽搁,当天下午就轻车简从跟着镖队出发了,秋华年看见杜云瑟还给清福镇隔壁桃花镇的宋举人带了一封信,并且嘱托乌达路上务必藏好,到了后亲手送到。
秋华年问,“你要单独给宋举人说什么?这么神神秘秘。”
杜云瑟出了翰林院,不打算回去上班了,两人让奶娘和阿叔们下去休息,在婴儿房里逗孩子们玩。
杜云瑟一边把秧秧吃进口中的小手拉出来,一边说,“我方才思考要给家乡哪些人送信时,想到了宋举人,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杜云瑟简略讲了一下江南迟氏的计谋和探子网,又讲了栖梧青君打探到的迟氏从两年多前开始搜寻所有去过他们别院的十七八岁的女子的事。
“李睿聪只知道一部分,不清楚具体是哪座别院,也不知道迟氏找那个女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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