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想到这里,竟隐隐有些兴奋。
说起钦差与圣旨面不改色,淡然说出三日这个期限的杜云瑟,与以往的形象天差地别,实在令人心动。
秋华年带着期待安心回到家中。
第一日,庄子上来人说钦差府上的管家来索要卫栎,秋华年没把这事告诉神魂无主的卫栎,找了个借口,拖了几日。
苏信白告诉秋华年,赵田宇又从辽州商贾中找出几户与边境走私有关的,全都抄家下了大狱,令商贾人人自危。
第二日,赵田宇登门拜访辽州左布政使苏仪,离去时面带畅意,之后苏仪便称病告假,不去衙门。
与此同时,襄平府民间传出消息,说钦差大人要挪官仓之粮运往边关,官仓的缺损,由辽州百姓加税补足。秋华年从外出买菜回来的巧婆子口中得知此事,皱起眉头。
第三日,秋华年没有让九九和春生去上学,派周老汉驾车去两处学堂告假。
他有些心神不宁,家里其他人不知原因,都乖乖待在宅子里等着。
午饭之后,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一家人耳中。
外头街市之中早已议论纷纷。
“咱们襄平府的那位钦差大臣被抄家了!”
“怎么可能,戏里不是都说钦差有尚方宝剑吗?谁抄得了钦差?”
“光天白日下,大家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都指挥使司调了兵马,已经把钦差的宅邸围了,据说带头的居然是个极其年轻的书生。”
“能动得了钦差,难道是另一位钦差?”
“这谁能知道?据说抄家的罪名是贪赃枉法,他贪了那么多钱,还要拿百姓的粮食填官仓,真是活该!”
“我听说辽州很多大商人为了自保,给他送了无数珍宝古玩,那些东西全部抄出来,得有多壮观?”
……
襄平府城中心,坐落于繁华市井中的钦差府已被官兵团团包围。
负责抄家的官兵们把钦差家眷控制在一处,几房貌美的小妾垂泪瑟瑟发抖。
赵田宇一人坐在正堂,手边放着一盏喝了大半的茶,圣旨未到,暂时没有人敢动他。
院中平坦的石板路上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赵田宇抬头,屋外的阳光十分刺眼,他眨了几下眼,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杜云瑟,你果然是太子的人,圣上对太子果然念着旧情。”赵田宇的声音嘶哑晦暗。
杜云瑟穿着清风书院的湖绿色罩衣,仿佛只是一位闲庭信步的书生。
他在门外垂眸看着赵田宇,眼中带着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可笑的失败的优伶,那怜悯深深刺痛了赵田宇。
“成王败寇,不必多言,直接宣旨吧。”
杜云瑟抬手让身后的兵卒暂且停下。
“赵大人以为,自己今日之败,只因为党争吗?”
“不然如何?”赵田宇怒道,“我对朝廷忠心耿耿,若非没有算到你这个变数,被你设计抓住了证据,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忠心耿耿。”杜云瑟缓缓念出这四个字。
“借钦差之名敲诈商贾敛财,无背景亦无重金贿赂者,一律不分青红皂白抄家下狱,便是赵大人的忠心吗?”
赵田宇冷笑,“那又如何?我奉圣命执鞭笞责辽州商贾,此为职权之内!商贾不过下等贱民,抓了一批,还有下一批。只要我做好本职,遏制了边境走私,这等小事根本无有大碍。”
“那三番两次夺利于民,意图取官仓之粮中饱私囊,赵大人又作何解释?”
赵田宇言辞凿凿,“官仓之粮大多运往边境,我只取其中几厘,无关大局。夺利于民更是无稽之谈,若无我等朝廷命官用圣人之语指引,愚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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