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一边给秋华年打包一边笑道,“我们山里打猎的都会硝皮子,硝好后存起来,攒够一定数目就拿到县里去卖。东北的皮子有名,县里有外地来的专门收皮子的商人。”
“可惜咱们这儿的山里好猎物不多,平日里猎到最多的是兔子,偶尔有只狐狸。我有个远亲住在更北边,他还猎到过鹿呢!一整张好鹿皮收了十两银子的价!”
猎户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了一下。
“怎么了?”
“……我那远亲被征去边关服徭役,前阵子传来消息,说死在战场上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猎户沉默着给秋华年把肉包好,临了才说,“哥儿你想买皮子的话可以找我买,肯定比铺子里零售的便宜。”
他看秋华年一行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不似没钱的样子,秋华年又对皮子感兴趣,才说了这么一句。
“好,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来找你问的。”
秋华年确实在研究皮子,眼看就要过冬了,东北的冬天可不是开玩笑的,家里四个人他是个病秧子,九九和春生是小孩子,杜云瑟虽然年轻体壮,但挨冻总归不好,秋华年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古代御寒的东西,一个是棉花,另一个就是皮子了。
得益于十六来的那几日不间断的“狩猎”,秋华年手里现在有五张兔皮,两张狐皮,还有一整张铺开后半个人那么大的野猪皮,秋华年打算合计一下再买一些皮子,做成帽子、手套和鞋子,在冬日寒冷的冰雪中把一家人全副武装起来。
买好了食材,秋华年又给九九买了几支纱堆的头花,给春生买了一个他看到后差点走不动道的红漆陀螺,最后一站去了镇上的纸笔铺子。
纸笔铺子的老板王诚看见秋华年一家人,愣了一下后笑着迎上来,“这不是秋公子和杜公子吗?今日想买些什么啊?”
“两刀宣纸,四支狼毫笔,再来两锭松烟墨。”秋华年报出购物清单,这些纸笔和墨够家里用两三个月的了。不怕坏的消耗品一次性多买些囤着,免得来回多跑。
“好嘞,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王诚乐呵呵地接下这个大单,一边从货架上取东西一边心里感叹。
想当初,今年清明节前,这位叫秋华年的哥儿还为了几两银子在自家店里从早到晚画了好几日的祭纸呢,现在不到一年时间,人家买一次东西就花上几两银子了!
听说他们家的宅子也盖的特别气派,杜云瑟还中了今年院试的案首。
真不知再过个几年,他们又会是什么光景!
……
秋华年一家人赶着骡车满载而归,回到家门口正巧遇上了隔壁庄寡妇家的人。
自从紫蓉带着两个孩子回来,隔三差五地在村里给秋华年家找不痛快后,庄寡妇自觉理亏,主动断了与秋华年家的来往。
最开始的时候,紫蓉和玉钏姐弟都非常傲气,常瞧不起村里人,开口闭嘴都是“村夫”、“村妇”,动不动就拿乔嘲笑别人。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一直没有等来白彦文的接济,也没有白家人接他们回去,带他们来的白彦文甚至已经离开漳县回京了,紫蓉母子三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终于认清现实,稍微收敛了一些。
紫蓉看见车上的肉,身侧的手掐了一下,堆起笑容说,“华哥儿,你们家今日做肉呢?”
不等秋华年回答,春生直接没好气的说,“是啊,做红烧肉、烧鸡、炸鹌鹑、酿豆腐……还有一大堆肉呢!”
“不过都是我们家的,你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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