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之前九九说鸭绒可以做衣服,我把鸭绒收起来也可以试试。”
九九听见存兰终于叫了她的名字,眼睛飞快眨了几下,“你试的时候叫我一起。”
“……好。”
两个小姑娘的目光又瞥向了相反的方向,谁都不在先开口。
迟清荷抿嘴笑了,“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在同龄女子中算是不错的,认识你们两个小姐妹后,才发现自己是坐井观天了。”
存兰听九九讲过坐井观天这个词,被迟清荷的话吓了一跳,九九倒也罢了,她一个大字不识半个的小村姑,哪里有本事趁这样的光?
“迟小姐,您快别这样说笑了。”
“哪里是说笑,我说的是实话。”迟清荷垂下眼眸道,“我虚长你们五六岁,却从来未能替家里分忧,反而让父母为我忧心操劳,整日牵挂不已……”
“反观你们,小小年纪便能独当一方,和你们一比,我难道不是那书中骂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吗?”
“难怪姑母对我讲,让我好好看一看身边的人,让我跟着九九好好学习……”
“我如今才知道,诗词里的东西固然好,可……”
迟清荷本来只想随口说说,却渐渐动了真情,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站在千里之外陌生的土地上,回忆着此生或许再也无缘见到的父母与故乡,迟清荷终于感受到一股与此前截然不同的酸胀的疼痛。
那是一种生长的痛,是明白了要向前走后依旧会为分离而悲伤的痛。
“迟小姐?”
“无妨,你是九九的族姐,和九九一样叫我清荷姐姐吧。”
“清荷姐姐,我再带你去园子里看枣树吧。”存兰不知道迟清荷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局促的提议。
想着迟清荷方才那心碎的模样,存兰既不解,又感到一种冥冥间的领悟。
她原本以为,像迟清荷这样有丫鬟伺候的,知书达礼的的小姐,过的一定是神仙般的日子。
可刚才她突然意识到,其实小姐的日子也不一定永远快乐,也有羡慕她这样的人的时候。
那么九九……她现在是不是也有了自己完全不理解的新的烦恼?
存兰带着九九和迟清荷去园子里摘青枣,族长家的园子里种了四五棵枣树,都是只有一人出头高的矮树,青中带红的脆枣挂在枝头,一串又一串十分喜人。
迟清荷犹豫了一小会儿后,跃跃欲试的拎着篮子自己摘枣,哪怕手指被枣树上的刺不小心扎了几下,也乐此不疲。
临走的时候,九九和迟清荷都拿了半篮子的青枣,迟清荷从自己头上摘了一朵挂着珍珠流苏的绢花想要送给存兰,存兰推却不要。
“我吃了你家的枣子,你也要拿我的花,这些东西不必计较价格,看的是那份心意,友人之间有来有往该是如此。”
存兰还是把绢花推了回去,她犹豫着看了眼九九,低头双手搓着衣角说,“那我能不能、能不能换一本蒙学的书?”
“存兰想要识字?”
“如果太贵了,借也可以,或者就不要——”
“怎么会呢?一本薄薄的蒙书而已,若算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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