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事态发展到一定程度,有需要时,元化帝未必不会牵动着根暗线。
杜云瑟将秋华年揽入怀中,轻轻抚摸他单薄漂亮的脊背,“华哥儿,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隔着夏日薄薄的衣料,杜云瑟掌心的炙热连同颤意一起毫无保留的倾泻在秋华年的皮肤上,秋华年抬起双手,也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
“……杜云瑟,你也别怕,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反常的狂风拍打着窗纸,太阳已经落山,黑暗一点点侵蚀着天地间最后一点光亮,在这座风雨欲来的乡间宅院中,他们紧密相拥。
……
乡里少有新鲜消息,庄寡妇远嫁的女儿带着两个孩子回乡探亲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杜家村。
胡秋燕来秋华年家中闲话,一边补衣服一边说,“我刚嫁来杜家村的时候,紫蓉还在村里,当时庄寡妇的男人已经死了,一个寡妇拉扯一个女儿,日子过得很不容易,我婆婆时常让我去接济她们一下。”
“庄寡妇是个好的,但紫蓉这丫头……”
胡秋燕噤声摇头,没把当年那些鸡毛蒜皮的不愉快在背地里乱说,只说了一些村里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情。
“约莫十一二年前,紫蓉去镇上卖鸡蛋,回来时突然领了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外地男人,非要嫁给他。庄寡妇只有这一个女儿,哪里舍得把她嫁给不知底细的人,紫蓉见她不答应,哭天喊地闹了很大一场。”
“我当时还是新媳妇,和村里人没那么熟,不知怎么的庄寡妇后来突然又松口了,那男人在村里摆了几桌席就带着紫蓉走了,之后再也没回来过,每年只托人带个信,庄寡妇不识字,还得去请族长家的人帮忙念。”
“有人说,紫蓉在外面锦衣玉食,早就忘了家里的老娘;也有人说,紫蓉怕是出了什么事,才一直不回来。她这次突然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真叫人意想不到。”
九九学完玉钏的话后,秋华年就一直记挂着邻居庄寡妇家新来的那几个人,他不动声色的和胡秋燕打听,“当初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头?村里没一个人认识?”
胡秋燕不确定的说,“好像是从京城附近过来做生意的,我只远远瞧见过一次,不知道底细。”
云康正在和秋华年家的两个孩子以及迟清荷在书房读书,杜云瑟让他们背诵讲过的内容,胡秋燕听着儿子朗朗的读书声,嘴角勾了起来。
“华哥儿,我亲戚已经回信了,他说今年边关局势有些紧张,快到秋收时候,官府居然征了两波徭役,都是去加固城墙搬运粮草的,他会尽力给你找人参籽的,但今年估计得的不多。”
秋华年现在手里还有十六送来的药,不急着用人参籽,他闻言点了点头,反而更关注另一件事,“边关开始征徭役了?”
“是啊,信里说他们那几个县每家每户都征了一遍,除了有功名的和家中只有一个男丁的,全都没逃过。”
裕朝注重让百姓耕作修养,往年除了夏日疏通河道耽搁不得外,官府都是等秋收农闲之后才征徭役的,一次也只征几个村子的部分人。
像胡秋燕说的这样几个县范围内每家每户都征一遍,上次发生还是将近二十年前,边敌尚且强大,圣上御驾亲征之前。
胡秋燕说到这样也有些犯愁,“咱们漳县离边关也不算太远,到时候人还是不够,不会把徭役征到杜家村来吧。”
“普通徭役倒也罢了,这次可是要去边关的……”
胡秋燕家的云康只有七岁,未到裕朝规定的年纪,所以家中唯一的成年男人宝善不用去服徭役,秋华年家春生年纪尚小,杜云瑟还有秀才功名,更不会在征徭役的名单里。
可杜家村的其他人家大多都符合服徭役的条件,万一官府的命令送来,不少他们熟悉的人都躲不过这一遭,比如族长家的三个儿子就至少得去一个,如果征第二遍,还得再去一个。
这次每家每户都征,想花钱买别人顶名服徭役也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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