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瑟中了院案首后,宋举人便已经开始用平辈的态度与他相交了。宋举人虽然没有真正考中进士,但运气好以举人的身份补了县令的职位,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见识自然不同寻常。
他很清楚,以杜云瑟的年纪和天赋,考中举人,甚至考中进士都不会太远,未来的成就一定远远在自己之上,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拘泥于现在暂时的身份差别。
秋华年收好帖子,起身走到书房,摊开笔墨给宋太太写了回帖,诚邀她们三日后来游玩,用词尽量模仿宋太太的帖子显得含蓄文雅一些。
随着杜云瑟身上的功名越来越高,这样的家眷交际只会越来越多,秋华年也需要学习和适应。
……
第二天清晨,秋华年和杜云瑟早早起来送十六离开。
太阳还未升起,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在大地上洒下与黑夜截然不同的光辉,十六单手牵着马走到村口,停下脚步。
“回去吧。”他转头淡淡地说。
秋华年张了张口,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沉闷发酸。他与十六认识时日并不长,十六也不是那种好相处的性格,但这短短数天里,他还是对十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十六是强大的、神秘的,可秋华年总觉得,他也是孤独的,甚至脆弱的。
骏马发出一声嘶鸣,十六翻身上马,朝远方疾驰而去,越来越亮的晨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虚幻的颜色,最终消失成一个肉眼难以察觉的微点。
秋华年叹了口气,有些发怔,十六带着他的谜题离开了,他变化突然的态度,前后矛盾的言行,全都成了黑暗中尘封起来的影子。
还有机会再见面吗?秋华年想到十六昨日单独对他说的那句“此去天高路远,你我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心里发沉。
回到家中后,他找出了十六送自己的那把“伏暑剑”,抽开剑鞘仔细观察。
如水剑光在室内闪过,宝剑静静躺在新主人手中,秋华年重新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十六似乎真的只是单纯送出了一把剑,而没有借此传达任何事情。
……
又过了两日,到了宋太太帖子里说的日子,秋华年提前去镇上买了一些点心和果子,收拾了一番院子,晌午过后,宋太太准时带着自己娘家的表小姐迟清荷来了。
两个月没见,迟清荷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看起来好转了不少,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愁容消解了不少,成了一个正常的略有些文静内向的少女。
秋华年听春水说,宋太太这些日子里常常带着迟清荷出门交际,想改一改迟清荷的性子,如今看来,成效似乎不错。
正房里,宋太太优雅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今天来你们家骗到好茶了。”
“是去府城应试时,云瑟参加清风书院的茶会赢的,太太喜欢就好。”
“我家老爷一直念叨清风书院,可惜年轻时无缘去求学,我回去后可要好好馋一馋他。”
宋太太的态度比上次在宋举人府上见面时更加亲和让人舒服了,她和秋华年拉了一会儿家常,看了看九九新绣的花,又与秋华年一起把新院子前后转了一圈,最后才不动声色地让春水带着九九和迟清荷去后面的园子里看风景。
秋华年家的园子里还没来得及搭什么景致,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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