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然不会为了一个排名末尾的小秀才专门等待,百味试已经开始了,在正式评选开始之前,宽阔的水榭中先摆了几桌酒席,供在场各级官员、新秀才和襄平府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享用。
但来这里的人的主要目的都不是吃饭,因而有许多人离席三三两两地攀谈。
看到冯学政派出的小吏回来,大家不约而同放缓了声音,都很好奇方才之事的后续发展。
百味试办了这么多年,不告假就不来了的新秀才还是第一次出现呢!
冯铭钧的怒火已经消了些,等小吏上前后问他,“如何?那杜云镜现在何处?”
小吏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当众回报。
冯铭钧见状皱眉,“究竟出了何事,竟弄得畏首畏尾?给我如实讲来。”
小吏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到了杜云镜租住的宅子,没有看见杜云镜。宅中小厮说他中午看榜回来后神情愤愤不平,进了屋一直没有出来。”
“因为叫门不应,我们担心出了什么事,只能踹门而入,谁知却看到……”
冯铭钧是个等不得的急脾气,“看到什么?”
小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看到杜云镜……和他的表妹李故儿躺在炕上,还未醒来。”
虽然小吏没有明说二人在炕上干什么,但从他难以启齿的样子上,谁会联想不到?
冯铭钧一口怒气提到胸口,怒极反笑,“好、好!不过是刚中一个秀才,竟已经学会那朝中蛀虫得意忘形、狎玩美色的恶习了。”
“嫉妒同族,口出恶言,被我训斥后心怀怨愤 ,故意放着百味试不来,白日乱|淫,是想给我脸色瞧吗?这就是我取中的新榜秀才!”
冯铭钧怒火中烧,一时没人敢劝解。
王引智等几个清风书院的新秀才把中午看榜时遇到的事低声告诉周围人,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在百味试之前,还有这样一个插曲。
难怪冯学政一来就对杜云镜极其看不顺眼。
明凤台上一时沉默无言,冯铭钧还未想好要怎么处理此事,又有一个小吏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见水榭中气氛紧张,新回来的小吏免不得在心里把杜云镜骂了百八十遍,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冯大人,我们已经把杜云镜和他的家人们都叫醒了。杜云镜的表妹李故儿醒来后一直哭哭啼啼,说杜云镜喝了酒后兽性大发强了她,要杜云镜娶她。杜云镜的母亲赵氏不认此事,吵着要去告官把李故儿沉塘,杜云镜的弟弟趁机打伤了李故儿。”
“现在那里闹成一团,杜云镜毕竟是新榜秀才,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只好回来禀报。”
小吏出门时,赵氏正掐着李故儿的脖子骂她贱妇,杜云镜的弟弟在旁边一脚一脚地踹人,整个宅子鸡飞狗跳,逼得宅主不得不求小吏赶快把此事了解掉。
冯铭钧吸了口长气,他可真没想到,这件事还能更荒唐,杜云镜和他表妹竟是无媒苟合,闹出来后,双方都不认对方的说法。
“杜云镜自己怎么说?”
“杜云镜像是吓傻了,听到我们是您派去的后,一直坐在炕上又哭又笑,嘴里尽是些胡话。”
小吏没敢学那些对冯学政、对新院案首、甚至对朝廷不敬的狂言,冯铭钧也不想听。
“此事本该交由官府查办,但杜云镜身上有秀才功名,可以从轻发落,就由本官做主免了吧。”冯铭钧语气淡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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