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杜云镜竟满脸怨恨毒愤,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把杜云瑟生吃了一样。
他那要超过杜云瑟的执念,怕是不只源于争学问上的高低,还掺杂着许多杂念和恩怨。
想到两人来自同地,名字只差一字,这几位清风书院的学子心中闪过许多猜想,歇了结交杜云镜的心思。
这样的人,就算年纪轻轻考中秀才,也走不远,何必浪费时间自惹麻烦。
王引智出声道,“我们回去吧,书院只放了半日假让我们看榜,晚上还有百味试,迟了夫子要责罚的。”
杜云镜听到他的话,猛地回神,语气狂热地说,“几位同榜请留步!”
他竭力鼓动道,“你们不觉得此事蹊跷吗?杜云瑟不过是个贫家子,凭什么做院案首?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我要看卷子,我们去找学政要所有的卷子看!”
“杜云镜,你慎言!”王引智吓得立即呵斥道。
杜云镜当众说出这番话,岂不是相当于公然质疑学政?除非学政徇私,院试的卷子哪可能有猫腻?
杜云镜被王引智急声打断后,也想到了此言必定会得罪学政,可他实在是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比杜云瑟差这么多,更不相信杜云瑟有本事当院案首。
万一呢?万一呢?
“说不定是学政阅卷时看错了,或者……听说学政在京中就与杜云瑟的老师相识……”杜云镜已经陷入魔怔。
“我们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你真有想法,就自己去,别想拉上我们。”王引智怕惹上是非,匆匆催促同窗们离开。
这几位新榜秀才骤然遇上这样的事,方才还飘飘然的心思直接被吓没了,只想赶紧离杜云镜远点。
襄平府是辽州首府,消息流通的快,清风书院又是数一数二的书院,这些学子们都知道新学政冯铭均冯大人的履历。
从清贵翰林到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再到现在的辽州学政,冯大人跳脱无序的做官之路背后,是他出了名的驴脾气,刚正不阿、油盐不进到连圣上都为他头疼,这样的人怎么会在院试评卷时徇私舞弊?
何况但凡看过杜云瑟在端午赛诗会上的夺魁之诗,都不会对他的学识和眼界产生怀疑。
他们清风书院的夫子在授课时都专门讲评过那首诗!
王引智他们想走,杜云镜却还不死心,几个人在贡院门口拉扯起来,清风书院那标志性的湖绿色衣衫瞬间吸引了全场注意。
几个呼吸后,就有在贡院门口维持秩序的皂吏过来询问情况。
“几位秀才公子,我奉冯大人之命前来传话。”为首的贡院小吏拱手道。
“冯大人?”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哪位冯大人?”
“自然是咱们辽州的学政冯大人了。”小吏呵呵笑道,“冯大人正好在贡院巡查,已经听说了你们方才的争论。”
“冯大人说,百味试之后,所有新秀才的文章都会张贴出来,届时想看的人可以自便。”
“此外,冯大人还让我带一句话。”小吏淡淡看了一眼杜云镜,“眼界低微,尚可弥补;心思狭隘,难成大器。”
杜云镜的脸色霎地惨白,背后浮出一层冷汗,终于感到了后悔与恐惧。
学政有督导一州学子的职权,虽然乡试时天子会再派钦命的主考官去各州的首府主持考试,但秀才想报名参加乡试,必须先过了本州学政主持的科试,科试合格者才能被准许参加乡试。
也就是说,如果学政打心眼里厌恶一个学子,完全可以不让他参加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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