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怪的,交换手机的仪式吗?
陆衡看看手机,又抬头看见陈自原忙碌的背影,无声一笑。
行吧。
球球的救治过程很顺利,医院对于高热惊厥的孩子有一整套成熟的治疗流程,上了药,烧退下来再观察一会儿,其实就能回家。
陈自原没让他们走,单独要了间观察室,里面两张床,一张给球球,一张让陆衡睡,还有空调,挺暖和的。
陆衡躺不下去,骨头疼,他也发烧了,被冻出来的,估计体温不低。房间里太安静了,球球睡得安稳,陆衡于是拖了把椅子到床边,呆呆坐下。他手里有什么东西没完没了地震,低头一看,陈自原的手机还在自己这儿。
大概过了很久,陈自原推门而入。
陆衡被外面带进来的灯光刺了一下眼睛,下意识躲开,紧接着听见嘎达一声,落锁了。
“……”陆衡苦笑,“这儿隔音效果不错,没听见外面的声音。”
陈自原站到陆衡身边,低头看看他,说:“现在凌晨一点了,外面人少。”
陆衡声音很飘,“时间过得真快。”
“嗯。”
陆衡听陈自原这么说话,想抬头看看他,脖子太重了,抬不起来。
陈自原说:“球球没事儿了,你去睡一会儿。”
“睡不着。”
“认床?”
陆衡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有点儿。”
陈自原又嗯了声,把手里一只黑色保温给递给陆衡,“喝点儿水。”
陆衡默不作声地接过来,喝了一口。水温刚好,他是真渴了,一口气喝下去半瓶,后面才反应过来,“这谁的杯子?”
陈自原笑了笑,把一件呢大衣披在陆衡身上,“我的。”
陆衡低头看衣服,抬手在上面磨了磨。
陈自原说:“衣服也是我的。”
陆衡之前就发现陈自原不喷香水,他身上都是工作带来的消毒药水的气味,一贯的冷冽,在特定时候又很温和。唯一一次不同在蓝歌,好像消毒水落到泥里,长出了薄荷叶。
陆衡又说哦,“你下班了?”
“没有,”陈自原说:“这会儿人少,我出来喝口水。”
陆衡摩挲保温杯,质感非常好,他心想,然后水到我手里了。
陈自原没有就球球怎么发病的话题展开讨论,陆衡被吓着,不是专业的人都会被吓一跳,这没什么,他接着把退烧药给陆衡,“你也吃药。”
陆衡看了一下:“儿童退烧药?”
“没区别的,”陈自原笑了笑,说:“成人增加剂量也能退烧,效果不错。”
陆衡没说什么,一口喝光了,齁甜。他现在好多了,思维和身体没刚才那么沉,估计跟被吓得也有关系。
陈自原捏着量杯在手里转,哪儿都安静,除了陆衡的心跳。
发烧的人心跳速度会加快,声音也重。
陈自原蹙眉,没忍住,说:“我得把‘出门穿衣服’这几个字刻你脑门上。”
陆衡低着头,说的话听上去委屈极了,“来不及,能穿鞋就不错了。”
陈自原静默片刻,又问:“小早呢?”
“在家,”陆衡说:“我让微微过去照顾她了。”
陈自原挑了下眉,“她有你家钥匙?”
陆衡这会儿放空了,没注意陈自原的表情变化,点了点头,说嗯,“她经常去的。”
陈自原有点儿酸,并且释放出来了,“那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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