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正好,我家里有台咖啡机,”陈自原挺乐的,“随你弄。”
陆衡似乎开朗不少,至少在陈自原面前是这样了。他眼睛不敢看陈自原的脸,往其他地方盯,然后观察到陈自原的手摆在桌上没怎么动,偶尔揉一下,好像不太舒服。
陆衡愣一下,问:“你手怎么了?”
“有点儿麻,”陈自原说着动一下,手背朝上,想翻没翻过来,苦笑说:“急救了一个孩子,扛着他半个多小时姿势不太好,可能伤肌肉了,没事儿。”
陆衡还是不太安心,多看了两眼。
陈自原也挂念陆衡的手,“你的手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陆衡手掌反过来一点,又掩下去,有疤,挺明显的,他没给陈自原看。
然而陈自原看见了,他也不安心,不动声色地叹气,没追问。
“你接下来去哪儿?”陈自原找话题聊,其实这话题也很生硬,“找个地方坐一下等小朋友下课吗?”
“公司有事儿,我得回去上班,”陆衡抿着嘴笑了笑,打趣说:“她长大了,不喜欢我跟着。”
陈自原一想,也是,他又试探问:“我送你去公司?路挺远的。”
上桌的面没吃多少,陆衡觉得它味道不错,于是打包了。
陈自原也是没控制好,他这话问出来的感觉跟前几次的‘偶遇’不同,意图太明显,显得不自然。所以他自己也反思了一下。
陆衡晃了晃神,他没敢多想,拎起打包盒,对陈自原笑笑,说:“从这儿开车过去得堵一个多小时,不麻烦你了,地铁方便。”
陈自原也直接,说好。
他们在小面馆门口说了声再见,转身往各自的方向离开。
陆衡随熙攘的人流消失在忙碌的城市中,但陈自原还是能看见他,看了很久,在贫乏的期待中恋恋不舍。
陈自原不记得自己怎么上的车,他连空调都没打开,挺冷,右手的疼痛感知被无限放大后传递到大脑。他面无表情垂眸看一眼,食指和中指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呈现,抽得还挺厉害。
陈自原的头也开始疼起来,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跳得特重,随时都要爆炸了似的。他得惜命,就叫了代驾。
大清早代驾不好找,平台显示正在派单,陈自原随手扔了手机就没管了。
他调整了座椅角度,微微后仰闭目养神,大概十几分钟后,咚咚响了两声。有人敲车门窗,挺轻的,陈自原半睡半醒间神魂恍惚,以为自己做梦,眼睛实在懒得睁开。
然后那敲窗声重了点儿,越来越焦急。
被突然惊醒后的心脏跳动带着濒死的挣扎,有不知今夕何夕的恐慌。陈自原睁大眼睛,麻木地看注视前方。
敲击声缓了两下,很快又响起来,这回有声音了,不是干敲。
“陈医生。”
陈自原渐趋清明——
陆衡?
他原本以为是代驾来着。
陆衡那儿急了,又叫了声,音量有点儿重,“陈医生!”
陈自原打开车窗,看见陆衡,很惊讶,也有点儿惊喜,“你没走吗?”
陆衡被陈自原脸上显而易见的愉悦冲击了一下,牙齿咬到舌头,差点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我买了点儿东西。”
这天太冷,陆衡脖子上一条浅黄色围巾裹住了鼻子和嘴巴,露出一双桃花眼,眼尾胭红,估计是急出来的。
陈自原解开车锁,副驾驶的车门自动打开,“你上车来说。”
陆衡点点头,从车头那儿小跑过去,进来时带着寒风的凉意。
陈自原打开空调和座椅加热模式。
陆衡有话要说,憋着呢,不知道怎么开口,踌躇半晌,闷闷说:“在车里最好不要睡觉。”
“好,”陈自原从善如流,“认识错误,下次不会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