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跟他掰扯了十分钟,这过程中时不时看陈自原一眼,特焦虑,他怕陈自原突然出去把账结了。
得把门堵着。
陈自原倒是很淡定,又捏起筷子吃两口,还跟球球说话,没有要抢单的意思,他情绪真的很稳定。
陆衡有点儿烦,直接跟这男的约了下午时间去公司谈,得让潘乐跟这人扯淡,不然再耗下去陆衡都快被整出心理阴影了。
挂电话的时候陆衡长舒一口气。
陈自原这时开口问道:“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陆衡说:“一客户,设计方案改了八百次。太抓细节的甲方,头疼,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
“理解,”陈自原笑了笑,“各行各业遇到的人其实都差不多,我这儿偶尔也有,来几个人说孩子不舒服,我问哪儿不舒服,他们说不上来,开检查吧又说医院骗钱,没办法,当医生还得简直神棍。”
陆衡眨眨眼,说:“你不一样,医生救死扶伤,很神圣的职业。”
“哎哟,我这厚脸皮得红了,”陈自原也站了起来,他太高了,包间的门框矮,不小心能磕着头,“其实我刚进入医院那会儿,坐门诊里,也只把医生当一个职业,按部就班地进行,没那么多想法。”
陆衡抬了抬眼睛,盯着陈自原的喉结,没敢再往上一点儿,那喉结也很性感,“现在呢?”
陈自原抬头,越过陆衡的肩,这姿势看上去像即将落入的怀抱,但他却只轻轻推开了门,“见了太多生离死别,压力大了,责任也大,确实神圣不少。”
陆衡听出了陈自原话里调和轻松的味道,果然一抬头,他嘴角挂着笑,于是陆衡也轻蹙笑了出来,说:“哦。”
陈自原问:“你是做哪方面设计工作的?”
“建筑设计。”
陈自原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深聊下去怕闹笑话,试探性地问一句,“室内装修设这种吗?”
“一部分业务,但不占大头,”陆衡顿了顿,问:“怎么了?”
陈自原笑了笑,说没什么,他看时间,挺紧迫的,又觉得可惜,但真没办法,说:“走吧。”
陆衡点点头,说好。
球球的血常规报告出来了,没有任何问题,他可以停药了,也不用再来医院复查。
陈自原把这些情况跟陆衡说了,陆衡倒是松了一口气,他跟陈自原说谢谢。
“球球刚痊愈,抵抗力还在恢复期,饮食上稍微注意一点,天气冷了,室外也不要多待。”
“嗯。”
陈自原看着陆衡,说:“你也是。”
陆衡一怔,“嗯?”
陈自原特直白,“你的手。”
两位相视一笑,陆衡开玩笑说:“我突然觉得自己精贵了。”
“是,”陈自原调侃,“你的手不好全乎,我晚上做梦都得事故回放,睡不着啊。”
陆衡的心怦怦跳,体验了一回小鹿乱撞,他嗓子痒,轻轻咳两声,“放心吧陈医生,这回肯定养好了。”
可是陆衡的手好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像也淡了。
一切都有迹可循似的。
陈自原没说话,他脸上笑意很深。
陆衡局促起来,自己好像又把话题聊死了,他搜肠刮肚地想找补,想着要不把陈自原欠的那顿饭也吃了吧。可转念一想,这顿饭结束,他们的联系的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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