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哭的。
又往前走了一截儿,转了个拐角,一只狗突地窜了出来,咧着一嘴尖牙冲叶溪吠叫,他是有些怕狗的。
叶溪往后退了退,就怕它一下扑了上来咬人。
“去去去!没长眼的畜生!”赵哥嬷捡了根棍子从后面儿出来,将狗赶走了。
叶溪赶忙道谢道:“谢过赵哥嬷救我了。”
赵哥嬷双眼红红的,似乎刚刚才哭过一场,他低着声音道:“顺手的事儿,村里这些天有好几家的狗都没有拴,溪哥儿你还是小心些,若是遇到了蹲下身捡块儿石头扔过去就是了。”
叶溪见他眼睛红肿,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气儿,便小声问道:“哥嬷你.....是不是又被骂过了”
赵哥嬷也不遮掩,他公婆骂的那般响亮难听,保准周围好些人家都听着了,横竖也不是一两回的事儿了,“我卖与你的黄豆,得了两吊钱,我刚刚去了趟菜园子不知道遗落在哪儿了,找了好几圈也没看见,被我那公婆知道了,气急败坏的呲了我一顿,说我是不是又把钱拿去补贴家里弟弟了。”
叶溪刚刚听那些婶子们说起过,赵哥嬷是有个弟弟的,“你阿弟他知道你过得这般不容易么”
赵哥嬷擦了擦眼睛,“他读书呢,知道这些做什么,还是让他将心思都放在功课上才是。”
“你弟弟还会读书”这是叶溪没有想到的,毕竟村里有些家底好的人家都没有送家中孩子去读书,赵哥嬷这般处境弟弟竟然是个读书人。
“他聪明,脑瓜子好使,我便将他送去了私塾念书,这些年靠着我绣帕子的私己补贴也是读了些书的,他懂事,逢年过节便去镇子上替人写字画画,平日里还帮着人抄书誊写,也是能将就过下去的。”
叶溪点了点头:“赵哥嬷的阿弟若是能读出一番天地来,也不枉费你这些年的辛苦。”
赵哥嬷提起自己的弟弟,心里有了丝慰藉,淡淡笑了笑:“春闱就这几天了,他就要去院考了呢,我日日踢他祈祷菩萨保佑,望我阿爹阿娘在天有灵,让我家出个秀才老爷才好呢。”
叶溪笑道:“定是能的。”
跟叶溪说了会儿子话,赵哥嬷情绪稍后缓了些,叶溪又陪着他去菜园子里找了一圈儿,眼看天都要黑了,才在青菜叶子下面找到了那两吊钱。
赵哥嬷高兴的很,自己回去也是有得交差了,不用再被训一顿了,走时,拉着叶溪一直道谢。
出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叶溪提着油和豆粕走在路上,就瞧见前面儿走来了一个人,高壮的黑影子。
细细瞧了瞧,叶溪就笑了起来,是他的相公来接他了。
“你怎来了”
林将山走近道:“天都黑了瞧你还没回来,我也是急,便想着去丈人家寻你。”
叶溪:“没回我娘家呢,去了趟油坊,我找村里的赵哥嬷买了二十斤豆子,去榨了些油,家里菜油见底了,想着正好榨些豆粕来喂羊子。”
林将山接过他手里的油和豆粕,将所有东西都自己提着,“我也是刚回来不久,早知道我路过村里就顺道去接你了。”
叶溪笑了笑,挽着林将山的胳膊,两人一同走在回家的山道上,“村里遇见了赵哥嬷,见他被公婆骂的伤心,便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又替他找了弄丢的铜板,这才耽搁了,你是不是饿了我还没回家做饭呢。”
林将山:“下午吃了你给装的饼子,幸好你给我带了几张,否则还真要饿肚子了,那家人户给的饭菜是白水的,没有油水,是吃的人肚子清汤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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