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成亲的时候,我爹花了二两银子给她打了一个莲花纹的手镯,上面还有吉祥纹,戴在手腕间,总能听到清脆的声音。”
边说林将山边打开了布,“后来,我去了军营,我阿娘去世的时候没能回来,那个镯子已经不知道在谁的手里了。”
布里包裹着一个纯银的手镯,不粗,细细的一条,上面也暫刻了莲花纹,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叶溪静静的看着那一个银镯子。
林将山:“我阿娘在的时候经常趣笑说以后要传下来给我未来的媳妇儿或者夫郎,一代代传下去做传家宝,如今我也只好给你重新打一个了,比不上我阿娘的那一个重,这条要细上许多,但总归是全了我阿娘的心意。”
叶溪听的眼泪婆娑,轻轻吸了下鼻子,“这般贵重,我会好好珍爱的。”
将手镯戴到叶溪的手腕上,竟格外的好看,许是他的手腕纤细,这般大小的银镯倒显得格外精致好看。
“好看,以后多存些钱了我替你再打根粗的,最好是一对。”林将山道。
叶溪借着月光细细的欣赏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笑道:“我是个有福气的,还能戴上银镯子,我阿娘辛苦几十载也只有一支细银簪呢。”
村里那些成了亲的小哥儿更是少有银镯的,山村日子清贫,家家户户不见得多富裕,银钱都要填进口粮衣裳里,哪还有银子去给家里小哥儿添首饰穿戴的。
林将山笑道:“别人我是不管的,你既嫁我,压箱底的首饰还是要有的。”
叶溪眼睛亮晶晶的,浸着感动的笑意,月亮似乎在他的眼里。
他找了个十里八乡都没有的好汉子,未来的日子他定是能过的幸福和顺的。
*
日子似流水一般的过了,在树叶的枯黄中,山秀村又冷了一个度,下了几场淅淅沥沥的秋雨后,寒意也重了些,初秋的雾气盘旋在半山腰。
叶溪窝在窗户边的炕上,绣着自己的喜盖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头靠在炕柜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打盹。
刘秀凤在院子里收拾过两日喜宴要用的东西,林将山是个外乡人,在山秀村无亲无故的,席面儿便要叶家来帮着操持着办了,到时候还要叶家出面请宗族亲戚四邻街坊来热闹热闹。
刘秀凤在灶房院子里来回进出,鸡鸭在圈舍里时不时鸣叫,过了会儿,院儿里就来人了,是刘秀凤请的村里婶子们来帮忙的。
村妇的嗓门儿大,说话直爽辣利,刚进了院儿,就嚷成了一团儿,惊的叶溪酝酿的睡意都消了。
“他叶婶儿,这么大扇的猪肉,这是要做几大碗荤腥?”
叶溪在屋里听的清晰,这是隔壁家的赵大婶子,手脚麻利,帮过不少席面儿。
刘秀凤回道:“做个四荤应付了就行,横竖讨个四全四美的兆头。”
“共几个碟子?”旁的婶子问。
“九碟,四荤碟,三凉碟,一热汤,齐全。”
赵大婶子夸道:“这足上得了台面儿了,要我说就是六碟子的席面儿也是常有的,你家这席面儿办的风光。”
刘秀凤嗐了一声,便收拾着猪下水,便同那些来帮忙的婶子们道:“我那虎莽的夫婿,不打招呼便送来了这大半扇猪,既然他银钱都舍了,不拿来做席面儿怎说的过去,横竖他使了银子想要将席面儿办的漂亮,我这也不好不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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