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时予忽然打断了他,语气十分低沉,几乎到了咬牙切齿的程度。
发觉他情绪不对,白榆立刻停下,抓住他的手担忧地看着对方。
“抱歉,”颜时予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不好,捂住额头,有些虚弱道:“我不想听见那个称呼……”
白榆靠近了一些,微微抱住对方,安慰道:“没事的。”
颜时予沉默了好一会儿,待情绪稳定下来,他主动道:“他和我有血缘上的关系,你的猜测没错。”
白榆抱着人,垂眸低低应了一声。
可是怀里的人却抬眼追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南港的动乱和林家有关?”
颜时予既然问,即使白榆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但他还是回复道:“我查到Yggdrasil集团名下的一个慈善组织在几年前对南港实行了一系列人道主义救助,时间很长,范围也很大,甚至可以说一直维持到南港局势相对稳定他们才逐渐退出。”
“那时的南港几乎没人敢过去,这种规模的私人跨国援助本就少见,而且他们行事还十分低调,没有进行任何的社会募捐,以那个组织的个体的财力绝对是做不了这事的,所以他们的活动定然是得到了总公司的支持。”
“作为一个企业,援助南港得不到名也得不到利,而且我也查不到林少允和南港的任何联系,谈不上有什么情感关系。”
如此情况下林少允为什么要耗费那么多财力物力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白榆顿了一下,接着轻声道:“你这五年,是在林家吗?”
林少允和南港没有关系,但颜时予有,排除掉所有情况后白榆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当初的援助是颜时予要求的。
话音落,屋子里寂静了很久,窗外风动林梢,满墙碎光斑驳跳跃。
“对,我一直在林家。”
颜时予终于又开口,他尽力摆脱自己的情绪,平静地陈述道:“五年前林少允第一次找到我,他表明了身份,让我和他回去,我没答应,但很明显我低估了他的能力。”
其实就像瑞斯特所说的,颜时予二十岁前确实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想学的都能学会,想做的都能做到。
他是所有人口中的天才,不可避免地自信到了有点自负的地步,自然一开始不会把一个外地来的商人放在眼里。
然而结果就是,因为这点年少轻狂,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白榆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将话题引到另一方向:“林少允为什么一定要你回去?”
说实话这种大家族有几个私生子真不是稀奇事,何必大费周章地非要寻回人呢?
颜时予稍稍停顿了一会儿,解释道:“那个时候我那个名义上的生父林轩刚死,很不幸遗嘱没安排妥当,林家局势有点混乱,林少允要想完全把控林家,手上必须要有企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股份。”
“好巧不巧,那个林轩死前忽然假惺惺了一次,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人,立遗嘱的时候抢先给了我一份,按照那国的法律,遗产继承权会在二十岁的时候生效。”
颜时予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白榆,慢慢道:“那场宴会,不仅是一场协谈会议,也是我的生日宴。”
宴会上邀请的,有他的合作伙伴,有他的朋友,也有他的家人……他们来到那个地方,为南港的未来做打算,同时也为一个人庆生。
然而一场大火,毁掉了一切。
颜时予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湿润,喃喃道:“那天……是我生日。”
一个本该欢乐庆祝的日子,可自此之后,每每想起,只剩下火光与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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