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舒善倒也没有留人,不过在离开前他忽然又喊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这话乍一听只是寻常的客套用语,并不奇怪,但周鸣不知为何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上董舒善的目光,微微顿了一下——
那个目光就好像,这句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下一刻周鸣已经踏出大厅,视线阻隔,彻底告别。
白榆行色匆匆,不由分说地快步领着周鸣走到大厦外,直接上了车,而颜时予早已经在车里等候。
“是在那屋子里有什么重大发现吗?”周鸣看气氛不对,询问道。
颜时予耸了耸肩,可惜道:“没有发现,两个房间除了窗外风景好看点,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既然没有找到线索,那白榆这个神色估计就是警局里有什么急事了。
正这么想着,白榆投过来一份由陈荣亲自转递的报警记录。
“命案?一般这案子不是会给重案组吗?”周鸣扫了一眼记录,询问道。
白榆解释道:“重案组全力跟进红蛇的案子,暂时抽不开身,而且这个案子……有些特别。”
周鸣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个“特别”究竟是特别在什么地方,而到了案发地点则很直观地明白了这份特别——
那尸体刚从土里挖出来,身上伤口倒是不多,看面相也挺年轻,但浑身青紫,形容枯槁,整个人就像被拧干的手巾,皱巴巴的,伤口处只见皮肉,没有一丝的血液,简直就像……
周鸣倒吸一口冷气,道:“这怕不是遇上吸血鬼了?”活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鲜血。
“确实有点像,”先到这边的杨余晖拿着报告解释道:“法医初步检测报告显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血液都被抽离,死亡时间是昨晚八点到九点左右,够惨。”
周鸣猜测道:“这是要干嘛?到黑市卖血?”
“眼角膜、肾脏、骨髓……哪个不比单纯的血液价值高?”颜时予蹲下身靠近观察了一下死者,边研究边道:“别的器官完好无损,凶手要的肯定不是钱,只是要他的血。”
白榆追问:“这血有什么特别的吗?稀有血型?”
杨余晖翻了翻报告,道:“死者身份已确认,记录上他的血型很常见。”
大致检查完,颜时予慢慢站起身追问:“先天常见,那会不会后天有什么变化?法医有监测出什么东西吗?”
“具体报告还需要等详细尸检过后。”
颜时予点点头,接着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荒野,“这地方感觉偏得很,报案人怎么找到这尸体的?”
“是位阿婆,她有时会到这附近捡被风吹来的空瓶子,今天到这儿后远远看见草坪上放着个雨衣,于是想来捡走,好不容易把雨衣拽出来结果就在土中发现了裹尸袋。”
“一开始阿婆没认出来是裹尸袋,以为里边装着什么值钱的东西,废了好些力气才打开……”
“一份难忘的经历,估计阿婆最近都不会再过来捡瓶子了。”杨余晖表示叹息。
颜时予没有再发问,远远望向郊野的尽头,沉默不语。
白榆指挥队友将尸体装好运送往警局,再安排剩下的人对场地进行第二次地毯式搜寻,希望发现其他有用信息。
回头见颜时予还在望着天边若有所思,白榆只当他是心中疑惑,毕竟这死法实在奇怪。
刚靠近几步,颜时予突然回头,淡声道:“我想这个地方应该不是他们原定的抛尸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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