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听课,当心又被夫子打手底心。”
实则夫子从没有打过他的手底心,每回生了气,又被陆景策三言两语地化解了,往往那时怜枝便会眼眸晶亮地望向他——其实他望向陆景策时眼神总是晶亮的,就像此刻。
两双眼眸对视,陆景策的伞早偏了,冰棱上的水一滴滴地落下,落在他们的鼻尖,又滑在下颌,最终一齐坠下,在地上汇成同一滩水。
怜枝就笑:“你才舍不得。”
“你最舍不得我疼。”
一个舍不得他疼,一个却总是让他疼——又是一滴冰冷落在怜枝面上,沈怜枝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抬手一抹面颊,湿润的。
“殿下。”恍惚间沈怜枝听到有人叫他,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在周宫。他有些惘然地看向身侧,目光中隐含一点期待,可在看清身侧人面容的那一刻,那点光芒又幻灭了。
旭日干看清了他眼眸中期冀消亡的全程,要说不失落是假的,可他到底还是有些僵硬地勾起唇角,试图朝沈怜枝露出一抹笑——
“你看。”旭日干指向天空,“草原上下雪了。”
第44章 飞蛾扑火
草原上下雪了,一如一年前怜枝初至大夏。
星星点点的白落下,聚成了一片无垠的雪白。怜枝扶着背后的石头直起身来,又怔怔望向远方,这一刻的沈怜枝与从前那个哭嫁的怜枝交叠在一起,不知今夕何夕。
“草原的雪,下得真大啊。”良久怜枝才缓缓道,“每年都下得这样大么?”
“长安城也下雪,却没有这样冷。”怜枝拢了拢外袍,垂眸淡道。
他看落雪,旭日干却看他被呼出薄雾氤氲的侧颜,心中有一种异样的冲动促使他抬起手来,为怜枝拉拢领口,“草原是寒苦之地……”
怜枝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只见旭日干别过眼轻笑:“臣曾随亡父去过一次大周的长安——的确是富贵迷人眼。”
“实在是美。”旭日干道,“叫人流连忘返。”
沈怜枝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原来你也会笑的。”
“……”旭日干愣了愣,“什么?”
沈怜枝叹了口气,声音回荡在风中,有些落寞:“原来你也会笑的。”
旭日干失笑:“殿下,臣也是人啊。”
是啊,他也是人啊——对于旭日干,其实沈怜枝并不怎么了解他,每每旭日干出现在他面前,总是在斯钦巴日身后。
斯钦巴日说什么,他照做,绝不做出格的事。
沈怜枝在周宫中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表面奉承,或许他不懂朝政,可他却懂人心……怜枝看得出来,旭日干是个真正的忠臣。
几乎到了愚忠的地步,因而怜枝其实有些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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