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有如晴天霹雳,旭日干也木楞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干涩地应下,而后同手同脚地前去找巫医。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旭日干将巫医带回了王帐,斯钦巴日颓然地站在原地,脚下像生了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巫医解开怜枝身上裹着的兽皮,用沾了药汁的帕子擦拭他的身体。
那帕上殷红的血迹刺痛了斯钦巴日的双眼,他有些艰难地闭了闭眼,走到了王帐另一侧——耳侧时不时传来沈怜枝轻微的痛呼声,那声音像密密麻麻的银针一般深扎进斯钦巴日的心中。
“是我……”斯钦巴日已克制不住哭腔了,声音颤抖悲切,“是我……我一时糊涂,才叫那孩子……那个我与他的孩子,还来不及出世就……”
“……”苏日娜的目光从他猩红的双眼,掠至下颚处的眼泪,她阖上双眸,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不一定是你的孩子……”
“这也不是你的错,斯钦巴日。”
“怎么不是我的错?!”斯钦巴日骤然站起身来,他急促地喘息着,“这是我的错……如果我不那么对他,如果我能……”
斯钦巴日随即又记起,那时怜枝总哭喊着叫痛,呜咽着要往外爬,可斯钦巴日被愤怒冲昏了头,对他毫无怜惜——
结果就是沈怜枝每往外爬一次,便会被斯钦巴日握住脚腕拖回来,他不知道……若他知道怜枝有了身孕,他绝不会这样做,更不可能这样对他……
“那是我的孩子。”斯钦巴日对这一点异常执着,“沈怜枝只可能怀我的孩子……是我的……不是那个懦夫的,是我的!!”
“但是……”斯钦巴日的嗓子眼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扼住了,使得他连一句整话都无法说全,苏日娜再次沉沉地叹了口气,将脸转至一侧。
顷刻之间王帐中鸦雀无声,唯有不远处床榻那儿所传来的悉索声,那点声响宛若无形的钩子,扎透斯钦巴日的心后又将其吊起。
床幔被全然扯开,巫医直起身来,朝着伫在那处的斯钦巴日与苏日娜行礼,“小民参见大王,参见公主。”
斯钦巴日不答话,苏日娜暗瞟了眼他握紧在身侧的双拳,轻轻晃了晃首,走上前问她:“他怎么样了。”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躺在床榻上的沈怜枝。
巫医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阏氏他……虽是阴阳同体,却也不是真正的女子,故而……”
“慢。”苏日娜两眉拧起,“他究竟怎么了——沈怜枝不是小产了么?”
这下换作巫医愣在原地了:“小产?阏氏怎么会小产——他根本无法怀有身孕!”
“大王……行房时太过悍勇,阏氏体弱,承欢时难以招架,这才受了伤,流了些血。”巫医开口道,“小民已为阏氏塞了药玉,那处的伤,休养几日便能好全了。”
苏日娜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儿戏,一时气得浑身发抖,反之斯钦巴日双眸中迸发出光芒,“不是小产?他没有小产?!”
巫医说得隐晦,可斯钦巴日也不是蠢物,自然是听明白了——
此时的他正处于劫后余生的狂喜之中,至于巫医所说的怜枝无法怀有身孕,他根本不在乎——只要沈怜枝在他身边就好了,他只要沈怜枝。
骤然的大喜大悲如同潮水,已将斯钦巴日那些不甘与愤恨给冲了个干干净净——当他目光触及沈怜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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